慕宣並不強求,一切看他決定。慕長善到底還是點了點頭,他想去見識見識險境邊緣,當練練膽子也好。
慕韶華輕嘆,他捨不得兒子離開,但見他這樣堅定果敢,卻又覺安慰:“隨你祖父去,不許添麻煩,好好照顧你祖父,也照顧好自己。”
見父親同意,慕長善大喜。慕宣也覺意外,尤其是那第一個“照顧”,他的兒子,竟在關心他。
慕韶華和方巧巧領著三個孩子一同回院子,一路都是默然不語。快各自回屋,方巧巧才說道:“不是明日中午才起程麼?那明早我們早些起來,去茶樓吃早點,當做提早團年吧。”
“早點?”慕韶華說道,“長青和阿月還得去學堂,只怕來不及。”
阿月小聲說道:“阿月繼續裝病不去就好,哥哥重要。”
慕長青笑笑:“我也跟先生告假吧。”末了說道,“弟弟重要。”
方巧巧欣然允了這“積極逃課”的兩兄妹,慕韶華想說以學業為重,話到嘴邊,又咽下了,嗯,還是跟兒子團年更為重要。
翌日一家五口去茶樓用早點,起先說說笑笑,打打鬧鬧,途中便有了即將分離的愁傷,即使強忍,到底是忍不住的,又好好囑咐鼓勵了一番。
午後,慕家已經收拾妥當,來迎慕宣的副將也率隊到了巷口。慕長善遠遠看見那長龍般的軍隊,這才緊張起來——這回不是鬧著玩的,十天後他所抵達的,就是他將一生效力的地方。
方巧巧牽著阿月,目送兒子遠行,更覺心中不捨,難過非常,幾欲落淚都強忍下來。慕老太見狀,難得安慰起人來:“會安然歸來的。”
同為人母,唯有在這一點兩人所思所想才相似。
兄長隨祖父出征,阿月平日同二哥玩耍慣了,如今回到院子裡,倍覺冷清。她隱約想起很小很小的時候,爹爹進京趕考的那段日子,她每天坐在屋前等爹爹,等著他的身影從巷子出現,然後將她抱起揚高。本來是很遙遠的事,已經不記得了。如今卻突然記起,那心境,和如今一樣。
阿月默默的想,等二哥回來,她再不跟他爭搶東西,要做個好妹妹。
陸澤見慕長青告假沒來學堂,又想阿月染病一直不方便去看,正好可以去探望。傍晚放堂,回家露了個臉,正要出門,程氏說道:“今兒中午,慕將軍遠赴邊塞,同行的還有長善。”
陸澤微頓,慕長善也去了?那阿月只怕是要不高興了,印象中三兄妹的感情非常好,不比他們家,確實是一條心,在同一條繩上相系,卻是遠離十丈。
慕長青聽見陸澤來訪,想著難道是自己沒去學堂,他特地來找。這一見面,問了他安康,果真是。笑笑說道:“因我祖父和弟弟午時離京,所以晨起爹孃領著我們三人一同去喝了早茶。午時送行後,陪著我母親,就沒去了。”
陸澤點了點頭:“沒事就好。阿月可康復了?”
慕長青笑道:“能蹦能跳了,只是她還小,跟長善的感情又好,不能一起過年,難過得很,方才還見她躲著抹淚。”
陸澤對這倒並不意外,一時不好去找她。家裡的姐妹哭花了臉時,最忌諱見人。雖然很想安慰她,到底男女有別,不能隨意開口,便回去了。翌日同寧謙齊說,讓他找寧如玉來陪陪。
寧謙齊聽後,打量了幾眼好友,笑意頗深:“你竟會關心人了。”
陸澤瞧他:“看來平日我待你很是冷淡,日後要多‘關心關心’你。”
此關心可含著莫大的威脅,寧謙齊朗聲大笑:“好好,我去和阿玉說。只不過她要是知道慕長善不辭而別,估摸阿月要反過來安慰她。”
他那妹妹,估計是喜歡慕長善的。 只是她還不懂,要是懂了,早羞的躲起來。只是他看的出,較之他人,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