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弦月直接扔掉手中的酒罐子,身子左右不停的搖晃,白娉婷驚叫了一聲,跟著起身上前扶住了她。
“娉婷姐姐。”
弦月轉過身,臉上是痴痴的笑容,右手握著她的手臂不放,臉上溼漉漉的,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壓抑而又悲傷的眼淚,不是酒水。
弦月推開她,重新坐在原來的位置,底下那一張張虔誠的臉,在那橘紅火苗的映襯下,左右有些辨不清楚。
“公主,我扶你回去休息。”
白娉婷走到弦月身邊,蹲下身子想要扶她回去,她這個模樣,白娉婷真覺得放心不下,總覺得下午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可公主不想說,她怎麼問也沒用。
“我不回去。”
弦月雙手抱著桌子,不肯和白娉婷走,一雙眼睛盯著底下那一張張模糊的臉:“你們要回去睡覺嗎?”
對於那些在死亡線上掙扎過的人來說,誰救了她們,讓她們活下來,成為她的衣食父母,那就是神,就是她們的信仰,可弦月不但給了她們這些,還是她們的精神支柱,今晚能和自己心中最為崇拜的人面對面的坐在一起,喝著酒,聊著天,每個人的精神都是振奮的,就算是知道明日依舊會有高強度的訓練,可她們依舊不會願意這個時候離開。
“那就陪我喝酒,明天早上休息半天。”
弦月沒有徵詢白娉婷的意見,她心裡知道這樣做是不應該的,但是她是累,真的是太累了,那千蒼百孔的心,想要再和以前那樣放縱,可現在,卻失去了那樣的力量和勇氣,整個人,真的沒有一點力氣,卻依舊要撐著不讓自己輕易倒下。
她想看著底下坐著的一個個人,就算是視線模糊,看不清她們的臉,可只要知道她們坐在下邊,她就會覺得安心。
“娉婷姐姐,坐這裡。”
弦月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白娉婷坐下,白娉婷看了弦月一眼,還是在弦月指定的位置坐下,弦月笑著,頭靠在她的肩上,靜靜的看著底下那一群群人,想象著,在鳳國的那一日,那一張張模糊的臉上是如何的朝氣蓬勃,彷彿能點燃體內死寂的鮮血,一點點慢慢的沸騰起來。
底下有人喝醉了,寂靜的夜裡,慢慢傳出嗚咽的哭聲,好幾個人直接抱成了一團,哭出了聲。
弦月一揮大手,突然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別人看著危險,但是她知道,自己不會摔著,她向前走了幾步,最後直接坐在高臺的臺階上。
“因為各種不幸,今天我們聚在了一起,我明白你們的感受。”
底下的人好些已經停止了抽噎的聲音,轉頭看向弦月,靜靜的流著眼淚。
看著她們哭,弦月的心越發痠痛的難受,傷心難過的時候,她們還能抱著自己的好姐妹,互訴衷腸,而她呢?她該向誰說,難受的快要發瘋,整個人彷彿快要爆炸了一般,但就算是這樣,她也只能默默承受,弦月心下茫然,剛剛才清晰的視線白茫茫的一片,像是隔了層霧。
“我是真的明白你們的感受。”
弦月拍著自己的胸口,那個地方的血流的那麼快,她指著底下的那群人,尖叫著重申了一遍。
白娉婷雙手撐著桌子,想要起身,動作剛做到一半,卻突然停下,她原本是想勸弦月回去休息的,可現在,她卻不想了,她盯著弦月,那樣的年齡或許談不上稚嫩,但並不算大的,卻要承擔那麼多的責任和壓力,像這樣發洩一下也好,無論下午發生了什麼事,只要像現在這樣發洩出來,或許就會好很多吧。
白娉婷保持著半站著的姿勢,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和鳳久瀾的距離好近,那是心靈上的拉近,在面對公主的問題時,他們都太過無力,不是不想自己挑起那些擔子,但是卻沒有那個能力,只能在旁邊眼睜睜的看著她被難受,束手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