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聲,她一步步走到蘭裔軒的跟前,伸手抹了把臉上的淚水,然後在床榻邊坐下。
“蘭公子。”
她輕輕的叫了聲,手卻不知道該往那裡放,只因他的身上全部被白色的紗布包住,她擔心自己會不小心碰到他的傷口,將他弄痛。
她的手輕輕的撫著他臉上紅色的傷口,一條條細長的刮痕,淚水又開始氾濫起來,而一直站在她身後喋喋不休的女子,有些擔憂的看了弦月和蘭裔軒一眼,悄悄的退了出去,小心的替他們將門帶上。
“我們已經從死亡谷那個鬼地方逃出來了。”
弦月的嘴角牽強的向上揚起,輕柔的聲音滿是哽咽:“我們被當地的人救起來了,不用擔心我,我沒有大礙,就是渾身上下痠痛的厲害,感覺像是要爆炸了,不過沒關係,過幾天應該就會好起來的,現在就只等著你醒過來了。”
弦月的指尖一路向下,最後在蘭裔軒的下巴的位置停下,輕笑出聲,眼淚順著她的指尖,滑落在蘭裔軒的乾涸的嘴唇:“蘭公子,你現在這個樣子真的醜死了,要是被其他的女子看到你現在這幅模樣,一定會感慨以前有眼無珠的,你看看,你自己起來看看——”
床上的人依舊是一片平靜,只有她自己一個人身不由己的唱著悲哀的獨角戲:“臉色蒼白的和紙一樣,還乾巴巴的,嘴唇也是,都快裂開了。”
弦月的手指輕輕的按在蘭裔軒的唇邊,細細的摩挲:“還有你下巴全都是鬍子,扎人的,你知道不知道,蘭公子,你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很倒胃口,你要是在這個樣子,我一定不會願意嫁給你的,現在就這麼醜了,將來老了的話,一定會更醜的。”
弦月對著蘭裔軒,也不管蘭裔軒聽得到聽不到,只是不停的說,不停的說,就像那日在食人樹前,只是對著他,不停的說著自己想要說的話,說的累了,倦了,也不敢趴在蘭裔軒的身上,直接就坐在地面上,雙腿屈起,抱著膝蓋,不停的哽咽著。
她不知道蘭裔軒這樣的昏迷會持續多久,十天,半個月,半年,亦或是更久的時間,她不喜歡那麼多的不確定,就像她現在的心情,忐忑而又擔憂,她希望他現在就醒,立刻馬上。
轉過身,睫毛上掛著晶瑩淚珠,蒼白的臉色,眉宇間的疲倦讓一貫瀟灑隨行的弦月看起來楚楚可憐的,她盯著蘭裔軒的臉,久久的凝視著,什麼都不想,就只看著那張臉,伸出右手,放在他的鼻尖,溫熱的氣息,淡淡的,似有若無,但確實就是真實存在的,弦月下巴靠在膝蓋上,閉著眼睛,任由那淡淡的熱氣灑在自己的手指上,然後燥亂的心也跟著一點點平靜下來。
他說過,會帶著她安全離開那個鬼地方的,歷經那麼多的胸前,他做到了,他說過會娶她的,她相信他也會做到的,她該相信蘭裔軒,為什麼不相信呢?這樣一個自信從容的男子,從不會輕易許下承諾的人,一旦他說了,就一定會做到的。
可以哀怨,可以心痛,可以傷心,也可以哭泣,但是絕對不能就這樣繼續下去,他昏迷不醒,現在的他需要照顧,他是陪著她一起摔下死亡谷的,也是為了她才受了那麼重的傷的,她要好好照顧他,直到他醒來的那一天,之前所有的事情她都應該處理好。
弦月坐在木製的地板上,透過敞開的窗戶,看著從樹縫間露出來的陽光,很久很久,其實也並沒有多久,對於她這樣一個心理足夠強悍的人來說,只要下定了決心,就算再怎麼艱難,也能很快收拾好自己的心情。
她站了起來,身子已經發麻,揉了揉自己的小腿,走到視窗,將窗欞撐開,抬頭眺望著天空,隔著茂密的樹叢,還是能看到那蔚藍色的天空,她呆呆的站在視窗的位置,過了好久,重新回到蘭裔軒的身邊,將他凌亂的髮絲整理好:“蘭裔軒,你要快點醒過來,等你醒過來了,就可以兌現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