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窈窈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以為她們是在安慰自己——小時候和媽媽一起去公共澡堂,本來玩得好好的小夥伴在她脫下上衣後,哇一聲哭了起來,指著她的胎記說害怕,彼時根本沒覺得自己和別人有何不同的溫窈窈,在後來越來越多的朋友問她是不是有嚇人的面板病時,學會了慢慢包裹自己。
這麼多年過去,她早已不記得那些人看她時既同情又憐憫的目光,卻記得這麼一塊格格不入的面板裸露出來,會引來別人異樣的關注。
於是隻好藏得更深。
溫窈窈繫上衣領釦子,確定鎖骨都不會露出來,紮起馬尾,帶上球拍出門。
體育館離她們學校不到一千米,正值週末,人挺多,兩個腿長顏美的姑娘同時出現,難免會引起不少人注目,剛到網球場,就有男生湊上前,借著和她們切磋球技的託詞,想要溫窈窈微信。
然後被她一句「你自己沒有微信嗎?」堵在了原地。
肖瀟笑得肚子疼。
哈哈哈鋼鐵直女的腦迴路真是世界上最可愛的一種存在,拒絕人於無形啊!
全程都不在同一頻道的溫窈窈詫異地看眼肖瀟,不明白怎麼還沒開始打,她已經累得蹲在地上起不來了。
肖瀟笑夠了,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兒,站起來發球。
溫窈窈長臂一伸,一記漂亮的揮拍,螢光黃的球呈拋物線輕鬆越網,肖瀟差點兒沒接住,直呼窈窈手下留勁兒。
她忙點點頭,稍稍退後幾步,眯眼瞄準小黃球的運動軌跡,隨之繃緊的手臂在陽光下反著耀眼的雪白,流暢優美的肌肉線條若隱若現。
沒打一會,旁邊傳來一陣嘈雜,剋制著激動的人聲由遠及近:「校花?!」
溫窈窈沒聽清,更沒有自戀到對號入座,直等到肖瀟接球失誤結束一局,才意識到場外一直站著個人,像是在等她說話,她禮貌笑笑,沒認出來對方是誰。
「臥槽校花你也太牛逼了,球打這麼好,都能參加職業比賽了!」一身足球服的男生看得目瞪口呆,一大堆真情實感的彩虹屁不要錢地往外蹦,等吹完,才靦腆一笑,「沒想到能在這碰到你們,你們一會兒打完球有時間嗎?我就在這踢球,我們俱樂部的比賽,挺多球迷的,你們要喜歡看球可以隨時過去,離得可近。」
踢球?
溫窈窈這才記起,是之前聚會時的一個學長。
正想拒絕,遠處有人吹哨,似是在催促男生趕緊過去,他戀戀不捨地高聲說了句「來了來了」,緊接期期艾艾地看著溫窈窈:「校花,你一定要過來看啊。」
說完,朝倆人揮揮手,這才踩著猶如中了五百萬大獎的步伐興奮離開。
溫窈窈收回視線,低頭撿球,周遭摻著人聲球聲的喧囂漸漸遠離,沒過多久,忽然地,又以比之前愈發嘈雜的高頻湧入她耳,像是有明星出現引發的騷動。
她不甚在意地直起身,走到合適位置,正要發球,指尖驀地一頓。
身穿深藍球衣的男人站在陽光下,身材頎長,挺如雪松,綠茵場上的草坪淺淺沒入他腳邊,瀰漫出混著荷爾蒙的清淺草香,沿著他裸露在外的小腿肌肉輕輕蕩漾,男人漫不經心地雙手抱臂,氣質一如既往的禁慾疏離,算不上好看的統一隊服被他穿出了高定質感,神色冷漠,對周圍嗷嗷尖叫的注目禮熟視無睹。
溫窈窈呼吸微微一窒,和男人視線有短暫交接,只一瞬,看到他淡淡收回。
「咦,那不是木森老闆和他的帥哥朋友嗎?」肖瀟遠遠看到鍾言,揮揮球拍,和他打聲招呼,而後擰開一瓶水,在溫窈窈旁邊坐下,「他倆人是不是剪頭髮了?咋感覺頭髮變短了?」
肖瀟這麼一說,溫窈窈才發現,男人頭髮是比之前見他的時候要短,接近板寸,削弱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