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恩典,我這個做奴才的,卻又怎麼好順著杆子便往上爬!”
二人正說著閒話,那邊紅英已捧了茶自外頭進來。劉氏接茶略漱了口,又換茶飲了幾口,這才問道:“罷了,說來說去,也不外是這些個話!你且說說你這趟的來意吧!”
李媽媽聽問,不覺抬眼看了一眼紅英。紅英何等乖覺,見狀忙笑著行禮,告退了下去。李媽媽估量著時間,又仔細覷了一回劉氏的面色,這才小心道:“夫人這會兒似乎有些心煩?”
她本是常在劉氏身邊伺候的,早年間,但凡劉氏一抬眼、一蹙眉,她都能覺出不對,如今雖已不再近身伺候,但這察言觀色的功夫也還是不曾落下,更何況劉氏本就打算要與她商量此事,更是全無遮飾自己心情的打算。
搖一搖頭,劉氏慢慢道:“這事說來話長,先說說你的事吧!”若是無事,李媽媽斷然不會在這個時候過來她這裡說話,因此全無情緒的劉氏索性便先轉了話題。
稍稍猶豫了一刻,李媽媽終究開口道:“我這事,夫人若是知道了,只怕心情會更不好!”
劉氏一驚,一雙柳眉陡然便擰在了一處:“你來,也是為了那丫頭的事?”她冷聲問道。
見劉氏神情,李媽媽心下不覺一驚,略略斟酌之後,她仍是決定實話實說:“不瞞夫人,我是自二小姐處過來的!”說到這裡,她語聲一頓,言辭卻愈加小心:“據我看來,如今這位二小姐,與從前相比,竟是判若兩人呢!”
雙眸微微眯起,劉氏語聲更低,神情若有所思:“你且說說,卻是怎麼個判若兩人法?”
李媽媽來此正為此時,因此早在過來途中,便早斟酌好了言辭,聞言當即答道:“夫人有所不知,今兒二小姐屋裡的嫣紅去我那邊,道是二小姐有事喚我過去商量!”
事實上,李媽媽忽然聽了嫣紅這話,幾乎便疑自己聽錯了嫣紅的意思。要知道,她做風府內院管事也有好些年了,近一二年來,內院的一應事宜更幾乎都在她手上。因為這個,她其實倒可以算得是與風細細打交道打的較多的一個人。而因著劉氏的緣故,她對風細細也一直頗為留心,說她是這府內對風細細最為了解的人之一也不為過。
正因如此,她忽然聽到風細細命人喚她過去商量事兒,第一感覺便是吃驚。這位小姐,從前可從未做過這種事情。一直以來,風細細在風府都是一個近乎透明、全無存在感的人。
每月的份例、每季的衣裳首飾,你送去了,她便無聲無息的收下,你若尋了藉口遲延、耽擱,她也幾乎不會多說什麼,事後也不會命人追討,或者背後說什麼風涼話。
這樣的主子,自然不會有人討厭,但同樣的,也不會有人將她看在眼中。更不說風細細幽居小院多年,莫說生人奴婢,便是其父風子揚當面見著了,也未必能認出她來。
但她還是去了。這個主子,雖說活的不像一個主子,但李媽媽卻清清楚楚的知道,這位小姐,可是風家嫡出的小姐,莫說從前,無人敢怠慢,便是在現下,她也仍是不容輕侮的。
然而當她踏進那座小院,走進正屋時,她卻發現,她見到了一個與前截然不同的風家二小姐。依然因病弱而面色蒼白、身形纖瘦得彷彿風吹就倒,然而那一雙眼,卻明黠而生機勃勃。見她進來,這位二小姐便笑了笑,卻不起身,只命一邊的嫣紅取了錦杌來,又示意她坐。
這之間,這位小姐一直表現得自然而大方,神情氣度也都無懈可擊。等她行禮謝座之後,她也並不多加寒暄,只乾脆的步入正題:“李媽媽,最近這陣子,園子裡的桂花開的倒好!”
這話入耳,李媽媽便是一怔,沒什麼理由的,這一刻,她竟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壓力。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她居然能從這位二小姐身上得到這種感受。
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