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所思的目視前方:“你說,萬一……他若死了,那菀兒姐姐該有多麼傷心呢?”說著這話的時候,她一斂平日的飛揚,竟無由的帶出幾分哀傷來。
風細細一時無語,好半日,她才慢慢的道:“琳琅,你可知道。這個問題,我曾仔細想過!”
“然後呢?”宇文琳琅很快介面問道,同時轉過頭來,雙眸灼灼的看向風細細。
“如果是我……”風細細語聲愈慢,幾乎是一字一字的。她緩聲道:“我倒寧可他死了……”
“啊……”宇文琳琅失聲的叫了起來,面上滿是不可置信之色。
轉頭衝她一笑,風細細冷靜的繼續說下去:“因為……若他沒死,卻這麼多年杳無音信,那也就只剩下了一個可能……”
她沒再繼續說下去,但一邊的宇文琳琅卻已明白了她的意思。
八年了,整整八年杳無音信,若是沒死,也就只剩下了一個可能——變心!
宇文琳琅忽然便有些失神,不是因為旁的,而是因為風細細絕決的言辭。
寧可你死了,也好過你變心了……這就是風細細的態度。而我呢,這件事情若放在我身上,我又會如何選擇呢?應該也會和她一樣吧!她想著,忍不住的又看了風細細一眼。
風細細的神色寧然,面上雖無多少笑意,卻也不見咬牙切齒之態。
心中沒來由的竟有些煩躁起來,宇文琳琅忽然起身:“細細,我有點事,先走了!”
風細細聞聲,倒也並不留她,只起身道:“我送你!”送走宇文琳琅,風細細懶懶的往後院走去,她的身邊,嫣紅卻再忍不住,上前一步,低聲的叫了一聲:“小姐!”
足下微微一頓,風細細偏頭看她,眼見她滿面疑惑,卻不覺一笑:“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這話……我並不單單是說給十七公主聽的……”才剛她與宇文琳琅坐在一處說話時,嫣紅就在身後不遠處,這一番話,她也並沒放低了聲音,嫣紅能聽到,其實也在情理之中。
忽然聽了這麼一句,嫣紅心中不免一驚,下一刻,她竟忍不住失聲叫道:“小姐,你……竟是有意請十七公主將這話帶給表小姐的嗎?”
對她,風細細自是不會隱瞞,微微頷首,她坦然道:“是!菀兒表姐對我若此,我又豈能全無所動!”不期然的撇了撇嘴,她冷冷道:“風入松不值得她等一輩子,八年,已太長了!”
甚至連“哥哥”也懶得叫一聲,她毫不客氣的直呼風入松的名字,言辭冷冽中帶著毫不掩飾的不屑。在她看來,風入松實在不算是一個好情人、好哥哥。
只因他若是略有腦子,便該留在風府,而不是負氣而走,丟下許諾一生的愛人、身體孱弱、任人魚肉的幼妹。他走了,走得親者痛仇者快這也還罷了,最可恨的是,八年居然毫無音信。
這樣的人,死了是因為愚蠢,活著的話,則還不如死了算了。
嫣紅張了張口,似想說什麼,但話到嘴邊,到底也還是沒有說出。這段時間與風細細的相處,讓她早已摸清了這位小姐的性子,也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說什麼也是無用的。
忍不住的嘆了口氣,嫣紅垂頭,不再言語。
…… ……
宇文琳琅一路出了別院,默不作聲的上了馬車,下令返京。不能不說的是,今日風細細的這一番話,讓她很是震驚。她震驚的不是風細細所說的那一番言辭,而是風細細竟敢說出這種話來。事實上,這話便是換了她,怕也不敢就這麼坦然無諱的說出來。
這個風細細,還真是夠膽大包天的!也不知道京中有關她懦弱無用的傳聞是怎麼傳出的?她想著,忍不住的笑了出來。先前的煩厭心思竟忽然一掃而空了。
這個風細細,還真是很值得一交呢,她在心中暗暗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