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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真正正的浮現水面。

可是今日,故地重遊,她目視著眼前這一切似熟悉又似陌生的景色,卻忽然有種恍同隔世的感覺。而那個答案,也再按捺不住,鮮明生動的浮現了出來。

沒錯!若是讓她必擇其一,她寧可風入松死了。

他死,她心甘情願的為他守一輩子;而……他若活著,那她算什麼?又該如何去面對?

她恍恍惚惚的想著,心中一時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只覺口中又苦又酸,五臟六腑都彷彿絞在了一起,說不上疼,只是難受,悶得難受、燒得難受。

壓下心中翻湧而上的抑鬱,她分心看了一眼面前景物。清泉細細流淌,帶著淙淙的水聲,假山旁邊,矗立著一座小小的四角方亭。正面的牌匾上,鐫著“快哉”兩個龍飛鳳舞的篆字。

卻原來,快哉亭已到了。

只是……瞿菀兒的目光忽然凝定住了,眉心也同時蹙在了一處。只因本該無人的快哉亭內,這會兒竟有一人靜靜的背靠闌干坐著。雖然背對著她,身體也被粗大的紅色亭闌擋去了一半,瞿菀兒仍能一眼看出,這是個男人。

猶豫了片刻,她到底沒有掉頭就走,而是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快哉亭離著後花園很遠,又是僻靜的所在,尋常難得有人過來,其實安靜得很。瞿菀兒自忖自己這一聲咳嗽聲音卻不大,但也足夠驚動對方。然而沒有,那人依舊一動不動的靠在闌干上,仿若未聞。

瞿菀兒本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對方出現在這裡,本就影響了她的心情,這會兒偏又裝聾作啞,更讓她不由的心中火氣,當下又重重的咳了一聲,聲音裡已帶上了不容錯辨的怒意。

這一聲咳嗽似乎驚到了那人,下一刻,那人已迅速的轉過臉來,直直的與瞿菀兒打了個照面。一縷陽光恰於此時穿透過來,映照在他的面頰上,明晃晃、金閃閃,直刺得瞿菀兒睜不開眼來,只得闔了雙眼,同時微微偏過頭去。

那人似乎察覺了這一點,很快挪動了一下身軀,避開了這線陽光。

“你是誰?怎會在這裡?”很快移回目光的瞿菀兒冷冷的問著,眸底卻有著淡淡的疑惑。

那人似乎滯了一滯,過了好半日,他才緩緩站身,正對著瞿菀兒。此人身著銀白緙絲蜀錦長袍,腰束湖藍織金常服帶,愈襯得他身形頎長,直似玉樹臨風。這一切,自然不至於讓瞿菀兒驚愕莫名,真正讓她詫然的,是對方面上所戴的那張金面具。

那張面具也不好說是猙獰還是威嚴,只是這青天白日的,看著總讓人覺得詭異莫名。縱使瞿菀兒膽氣素壯,這會兒也不免有些心中發寒。

面具人靜靜站著,金色面具下,一雙看不出形狀,卻清寒幽窅得讓人心驚的眸子定定的看著瞿菀兒,許久許久,他才平平道:“在下賀清章!”

“賀清章?”隱約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瞿菀兒忍不住蹙了眉頭仔細的想了一回,而後恍然的看向對方:“南源慶豐侯賀清章?”這話雖說是問句,口氣卻是十拿九穩的。

事實上,這陣子她雖幽居連國公府,但外頭的事兒,該知道的,她也並沒少知道。更莫說這位慶豐侯形象特別,實在令人過目難忘。

就瞿菀兒聽來的傳言中,慶豐侯賀清章出身南源數一數二的侯門,其母非但是南源宗室之女、還是宗室中出了名的美人,只是可惜,這位侯爺幼時,家中不慎走水,一把火燒下來,侯府損失無算不論,還毀了這位侯府世子的面容。慶豐侯府雖重金懸賞,求醫問藥,到底也還是不能完全治好他的臉。賀清章無奈,只得以面具遮容,得綽號為“金面侯爺”。

好在這位侯爺雖則貌醜,卻並不是無才之人。傳言中,慶豐侯賀清章極擅治兵,精於謀略,多年經營下來,儼然已成南源第一將,其勢力,足可與南源攝政王相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