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閨女!四夫人要責罰你,我一定去求了大夫人。保住你的!夫人答應我了,說是隻要你把這件事辦妥,她就放你出府,撕了你的賣身契,你從此以後就不是伺候人的奴婢了。還能拿了夫人賞的嫁妝風風光光的找個好人家嫁了!乾媽也會給你添上嫁妝、一定不會委屈了你的!”
說著,萬媽媽又哭了幾聲,然後便一歪頭,鼾聲大作地睡了過去,任憑夏嬤嬤怎麼搖晃都不再說出半個字了!
她自在一旁睡得香甜,已經躺在被窩裡的夏嬤嬤卻再也睡不著了。早一個“骨碌”就爬了起來,在炕頭那盞昏暗的油燈的照耀下,臉色陰晴不定的盯著萬媽媽,腦子裡在飛快地想著她口中的話,一面在心內盤算著對策。
一夜很快地過去了。第二天天剛剛透出一線亮的時候,萬媽媽就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看了一眼周圍明顯不同於自家臥房的陳設,嚇得一下子坐了起來,驚醒了一旁其實一夜未睡的夏嬤嬤。
夏嬤嬤翻了個身,帶著幾分倦意道:“你醒啦!”
萬媽媽這才看到睡在一旁的夏嬤嬤,再看了一眼這四周的擺設佈置,方才想起來自己昨晚是在夏嬤嬤家裡吃酒、後來吃多了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的睡了起來,想來是夏嬤嬤留了自己過夜。
萬媽媽一面揉著自己因為宿醉感到頭疼欲裂的額頭,一面有些尷尬的對著夏嬤嬤道謝道:“老姐妹。真是謝謝你了!你看,我這一熱鬧就吃酒吃的什麼都忘了,竟然就在你們家過了一夜!這真是不好意思!她們幾個呢?”
夏嬤嬤一面翻身坐起,一面疲倦地答道:“她們也都喝醉了,在廂房裡睡著呢!因廂房地方不夠,所以我才把你安排到了這兒睡!有什麼謝不謝的。咱們都是好姐妹,這又是在我家喝醉的。怎麼能不留你們過一夜?總不能把你們都扔到大街上去吧?”
夏嬤嬤頗為風趣地說了句笑話,就聽到外面傳來她兒媳婦在廚房裡燒水做飯的聲音。便起身披了夾襖,準備梳洗。
萬媽媽看了一眼屋角放著的那個更漏,心內盤算了一下,覺得自己是來不及回家梳洗吃飯了,便忙忙地也起身穿衣服。
夏嬤嬤一面在銅盆內洗著臉,一面留了萬媽媽在自家用了早膳再去府裡當差,一面想到昨晚自己盤算了一夜的計劃,便裝作不經意地問道:“對了,老姐姐,你是不是有個幹閨女叫繡妞,就是在四房的那個梅姨娘房裡當差的那個?”
萬媽媽聞言,正在扣著夾襖上的扣子的手不由一滯,暗道莫非自己昨晚喝醉酒之後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所以夏嬤嬤才這麼打聽,一面頗為心虛的、硬是帶了幾分不安地強作鎮定道:“是啊,那丫頭就是我幹閨女,當年認得時候還擺了一桌酒席呢!你還去吃了,怎麼,你都忘了?這不早不晚的,怎麼想起來提她了?”
夏嬤嬤一聽萬媽媽的口氣,就知道昨晚她的夢話裡只怕十之**都是真的,便笑了笑道:“也沒什麼,就是想起來那丫頭年紀也不小了,你可有什麼打算?她過不了幾年也到了放出府的年紀了,你可有想過給她說門親事?”
萬媽媽方才鬆了一口氣,一面利索的穿好了衣服,一面穿鞋爬下了炕,笑道:“那丫頭不過是個幹閨女,她的親事,自有主子們做主,哪裡輪得到我這個乾媽操心?嗐,這也不早了,她們幾個還不起,我去叫叫她們去,可別回頭耽擱了今天的點卯!”
急急忙忙的忙活了一早上,夏嬤嬤終於送走了這幾位客人。她有些疲憊地在堂屋的黑漆太師椅上坐了,就見她家大兒媳婦王氏端了一個定窯的白瓷小蓋碗、笑盈盈地走了過來,一面笑著把蓋碗雙手捧給她、一面道:“娘從昨兒下午就忙得腳不沾地,昨兒晚上只怕也沒有睡好,這會子才閒下來,只怕娘累壞了吧!這是胡桃松子茶,我放了娘平日裡喜歡喝的蜜餞梅子泡的,娘先喝著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