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一瞬:“呦!茵茵這是你的衣服?”
說著捻起一件褐色羊絨打底衫,前後看了看,“樣式倒是好,”看了她一眼:“年輕人怎麼挑個這種顏色?”
盧茵說:“為了抗寒,也沒特意選顏色。”
李嵐摸了摸衣料:“是挺暖和。”
盧茵道:“舅媽要不嫌棄的話,拿去穿吧,我沒上身幾次。”
“那怎麼好?”
“沒關係的。”盧茵笑著。
最後又讓她挑了兩件,盧茵基本沒剩什麼,一鬧騰,時針走過九點。
盧正友從屋裡出來,讓關燈睡覺。
直到房間徹底黑暗,盧茵仍然覺得不真實。這個地方滿眼陌生,其實她從未融入過。
回家不叫家,離開這兒才叫回家。
迷迷糊糊不知幾點睡著,又被手機震動吵醒,其實剛過十點,這個時候,陸強還躺沙發上播電視。
盧茵披上外衣,輕聲去陽臺講電話。
黔源天氣要比漳州高很多,沒有白雪也沒有枯枝,月色溫柔,連風都是溼潤的。
盧茵趴在護欄上和他講了會兒,怕聲音太大吵到他們,草草收了線。
她踮腳回去,儘量不發出聲音。
臥室的門沒有關嚴,這會兒一絲光亮從裡面透出來,伴著壓抑的爭論聲。
盧茵腳步一滯,捏緊衣角,緩了緩,才重新躺回床上。
這之後她睜著眼,夜靜極了。
裡面舅舅說:“你消停點兒吧,別把她們吵醒了。”
“聽見又怎麼樣,我說的不對嗎,她現在婚也結不成,還霸佔老太太給的錢,你看咱閨女兩人擠一張床上,不心疼嗎?”
隔了會兒,盧正友才道:“我媽給茵茵留的嫁妝錢,你別想。房子都咱住著,你還想要什麼?”
“這也叫房子,還沒人家廁所大,你也好意思。咱兩個閨女,你不為我想,也得為她們想想吧。”
“想什麼,又不是兒子。”
“你這什麼意思,”李嵐情緒激動:“是怪我沒給你們老盧家生兒子了?”
“我沒那意思……”
盧茵翻了個身,強迫自己閉眼,沒多會兒,又不自覺睜開,盯著黑暗裡那道光。
客廳裡靜極了,裡面聲音傳出來有些空曠。
李嵐道:“聽說男方家把買房子錢退回來了,你和她說說,就算我們先借的,先換套大點兒的住住。”
盧正友不吭聲,她重複:“跟你說話呢?”
他被逼急,低喝:“我不去。”
裡間傳來哀哀的抽泣,好一會兒:“我命太苦,爸媽不在身邊兒,嫁個男人還是個沒能耐的,兩個孩子學費都是問題……”
“茵茵自打工作,哪年不給大可交學費?給你寄的錢還少嗎?做人不能沒良心。”
“她吃我住我的時候不算了?”
“那這些年也該還完了。”
***
轉天是除夕。
盧茵後半夜沒怎麼睡,早起眼有些腫。
她洗漱完去了趟銀行。這幾年黔源變了樣,經濟比之前發達,商場和飯店開了幾家,她讀的中學已經拆遷,現在是便捷酒店。
盧茵腳步停了停,方向一轉,去裡面開了間房。
回到家正好趕上中飯。
李嵐端著盤子出來,笑著看她,不陰不陽道:“茵茵,大早上就出去玩兒了?小可一直鬧著餓,我讓等你回來一道兒吃。”
盧茵換好鞋,把揹包捏在手裡:“舅媽,我有幾句話想跟您說。”
“說什麼?”她在圍裙上擦擦手。
盧茵拿出幾打錢:“這裡有三萬,我離得遠,一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