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澤正氣勢如虹呢,聽了這話,他只好停下馬來,道:“怎麼回事,那些胡人商隊不比我們人少,他們能進,我們身為大方臣民,怎麼就不能進了!”嘴上是這麼說,可他也明白了,軍隊不能隨便進去。
譚正文和付丙榮,以及林州來的兵將都跟著喧譁起來,大聲質問,他們都著急進城,去看那天下第一的繁華景象,突然被人攔下。心情當然不好,沒理也要辯三分,何況是楊澤先質問的,他們只是跟風罷了!
那隊正衝上前,拉住楊澤的馬頭,哭笑不得地道:“行商是行商,軍隊是軍隊,如果將軍想和行商一樣,那也成啊,就怕你不答應!”
他心想:“這是哪裡來的鄉下兵。竟然這般沒有見識,純粹是好幾百的下里巴人!”
楊澤哦了聲,道:“我們能和行商一樣進城,還有什麼不能答應的?”
那隊正道:“行商進城,是要交稅的,而將軍你帶人進城,只要出示通關文書就可以了,你現在還要和行商一樣嗎?如果還想的話,把刀槍盔甲留下。然後每人交一貫錢來,我們就放你們進去!”
“一人一貫,是在敲詐嗎?”楊澤大吃一驚,進個城而已。怎麼這麼個貴法!
那隊正道:“我大方臣民進城,官員及隨從不交,普通百姓交十文,胡人卻需交一貫。你不是要和胡人行商一樣麼,那就交一貫唄!”
說話間的態度已然大不耐煩,他已看出楊澤的品階了。不過是個六品的郎將而已,這種官兒在京裡遍地都是,京官都不值錢,何況外地鄉下來的,如此囂張,豈有此理!
那隊正說了這話出來,就聽後面同時響起兩個聲音,一個聲音叫道:“這錢我來出!”
而另一個聲音卻道:“你要是敢把軍隊當成是胡商放進城去,本官就敢要你的命,要你們的命!”
頭一個聲音是嚴誠厚的,他現在是大財主,又想討好楊澤,所以幾百貫的錢出手,毫不在意,而後一個聲音則是吳有仁的,他已然趕到,守橋士兵要是真敢把兵將放進去,不管是什麼樣的理由,都夠這些守兵死上一百次的了,就連他們的長官,都要砍頭,這是最嚴重的翫忽職守罪,嚴重到可以和造反相提並論了,沒有任何可以赦免的可能!
那隊正一愣,他看到了從車上下來的吳有仁,立時認出來了,大名鼎鼎的吳舍人,他豈不認識之理,守城門計程車兵是最有眼力價兒的,更何況中樞舍人這種當紅炸子雞!
那隊正立即臉上堆笑,鬆開了楊澤的馬頭,小跑著到了吳有仁的跟前,行了個禮,笑道:“小將和他開玩笑呢,閒著也是閒著,逗逗這些鄉下人玩唄。吳大人可莫要當真,好久不見吳大人了,這是出京辦事兒去了?”
他是挺有眼力價兒的,可他卻沒看出來,吳有仁是跟著軍隊一進來的,還以為是在橋頭這裡碰上的,所以嘴上沒了把門兒的,嘲笑楊澤,他是不在乎楊澤怎麼想的!
吳有仁哼了聲,從懷裡取出通關文書,遞了過去,道:“貧嘴貧舌,等會鄉下人揍你,看你怎麼辦!”
“他敢,借他兩膽兒!”隊正驗過了通關文書,嘴一咧,沒成想吳有仁是和這隊鄉下兵是一夥的,但他嘴上不肯服軟,京裡的人物,向來是打仗不見得厲害,可打嘴仗一個頂十個,落什麼也不能落了面子!
把通關文書還給吳有仁,隊正道:“還請吳大人進城,上次咱們校尉還說呢,有了空閒,一定要和吳大人喝兩杯,好好親熱親熱。”
吳有仁想不起“咱們校尉”是誰,只是又哼了聲,再交上車,手一揮,讓軍隊進城。
楊澤卻眯起了眼睛,心想:“這幫天子腳下的傢伙,還真會欺負外鄉人啊,當著我的面就敢嘲笑,純純的欠揍!我對人客氣,可不代表我好欺負,要是沒進城呢,就被嘲笑,被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