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以瀾慌忙道:&ldo;主子,小糙,小糙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著,咱們如今非走不可了,不如帶上祝姑娘。主子,您……您情況特殊,若趙公子死了的事傳了出去,官府來查封了院子,只怕您的秘密……&rdo;
何楓晚挑眉,笑得不冷不熱:&ldo;按你的意思,你倒是在替我考慮?&rdo;
趙以瀾道:&ldo;主子明鑑,小糙是主子的人,自然要替主子考慮周全。只是祝姑娘與小糙有些交情,請主子走的時候帶上她一起……&rdo;
何楓晚道:&ldo;我竟不知,我的小糙還是如此思慮周全之人。&rdo;
他這話倒也不算無的放矢,從前趙以瀾刻意隱藏本性,任誰都只會當她是個比一般人稍微堅韌一些的婢女,可如今面對趙一白那可怕的屍身,她的表現也太鎮靜了些,令人忍不住驚嘆,也容易生疑。
趙以瀾垂眸,語氣低沉:&ldo;回主子,我爹三年前去世,那之後我便與我娘相依為命,我娘柔弱,我不得不處處多考慮幾分。逃難路上,我不知見過多少餓殍,甚至敢從死人身上扒衣服,我母女二人勢單力孤,遇事不得不深思熟慮,長此以往,難免熟能生巧。&rdo;
趙以瀾這話是在解釋自己為何會考慮得如此周到,也是在賣慘‐‐主子呀,你看看我這麼慘,還不趕緊動動惻隱之心,別那麼多廢話了?
何楓晚眯了眯眼,驟然笑開,柔聲道:&ldo;小糙,你過去真是吃苦了,你放心,今後有我在,必不會再讓你吃苦受罪。&rdo;
&ldo;多謝主子,小糙就知道跟著主子,是小糙這輩子做的最對的決定。&rdo;趙以瀾垂著視線動情道,聲音都彷彿有些哽咽。
何楓晚嘴角微勾,對於這效果很是滿意。
換好了衣裳的祝曉曼這時候走了出來,她已經換了一身乾淨衣裳,手邊拿著個小小的包裹,面上似乎多了一分神采,只是出來後,她一時間也不敢先開口,只訥訥地看著趙以瀾。至於一旁的何楓晚,她原本就是有些懼怕的,方才被對方打了個巴掌,這會兒面對他便更是放不開了。
趙以瀾卻看向何楓晚徵詢道:&ldo;主子,咱們……走嗎?&rdo;
何楓晚道:&ldo;既然小糙想離開了,我便順你的心意又如何。&rdo;
趙以瀾一臉感動,心裡卻在唾棄,明明他自己就想走了,臨走前還要假裝賣人情以俘獲她的心,真是陰險。
何楓晚在春風苑是比較特別的存在,趙一白曾經對管事的曹嬤嬤親口說過,何楓晚出入春風苑無需他的同意。即便這幾日何楓晚&ldo;失寵&rdo;了,只要趙一白尚未收回成命,曹嬤嬤便不會阻攔何楓晚出入。
何楓晚帶著祝曉曼和趙以瀾回了竹林小屋,讓車夫備了馬車,三人直接坐上馬車,大喇喇出了春風苑,也沒人攔他們。等離開春風苑,馬車來到青滄縣城內,何楓晚便讓車夫自行離開,約定好晚間再來接幾人‐‐當然,等車夫晚間來約定地點接人的時候,他們三人早已遠走高飛了。
車夫一走,便是祝曉曼和二人的離別時刻。祝曉曼家中父母早亡,只與姐姐相依為命,誰曾想兩年前姐姐入了春風苑卻慘死,她便失去了唯一的親人。她不甘心姐姐枉死,便變賣家中所有財產,想辦法入了春風苑,伺機為姐姐報仇。如今大仇得報,她本沒想到自己還能活下來,可既然能活,好死不如賴活著,她要替她姐姐的份一起活下去。想了許久才想起有一遠方表叔尚能投靠,她便決定啟程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