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暗自欣賞著齊相宇的畫作,他抬頭推了推眼鏡,微笑著告訴我更期待我的作品,太陽西斜,蒙教授與陳助教指示我們該回村去了……
彭嬸子已守在了正屋門口,她兩手交握,眼底是深深的憂色。
梁大叔大概從妻子處獲知訊息,也早早地回家;他坐在一方竹編矮凳上,手執一袋旱菸,在院落中啪嗒啪嗒吸著。
我還有重要的事得做,即為他們的兒子看病。
見我們進門,梁大叔立即起身,黝黑的面龐帶著一抹遲疑:“娃,俺媳婦說你能看俺兒子的病?若有難處,也沒啥!他,他那樣不是一天兩天了。”
我對老梁夫婦笑笑,溫和地說:“先讓我看看病人吧,之後我們再做打算。”
夫婦倆引我上樓,黃雪嬌一臉崇拜地要跟我一塊兒,我阻止她:“不可,你體質偏陰。如果有未知狀況對你恐怕不好。”
她明白了我話中含義,打了個哆嗦:“行行,我這就乖乖回房待著。”齊相宇卻默默守在我身後,我回頭望他:“你確定要一起?”他清淡地笑了:“我會離得很遠,不會打攪到你。”
聽他如此說,想到情況不明,我也不再苦勸。
梁家的自建房共有三層,老梁夫婦住在一樓,我們三人分別被安排在二樓的三間房屋;他們將我領到了三樓,這才意識到,三樓原來也是有人住的。
在一處最偏僻的位置,臨著用來存放稻穀、小麥等存糧,及少量農藥的房間,彭嬸子摸出一串鑰匙,開啟一間屋子。
她對我點頭說:“就是這兒了”。
我踏入房門,這像一間簡單的套房,外間擺著小桌和幾把椅子,牆上掛著一架落滿灰塵的電視,踏入內間,一陣臭味撲面而來。
我注意到房屋的櫃子上,還放有許多香樟丸,似乎是為了分解房屋的異味。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床上直挺挺躺著的一個人,越是靠近,臭氣愈加濃烈,他的面部呈青紫色,雙眼如同死魚一般,無神地半張著。
若不是還有那一絲若有若無的呼吸,看上去基本同死人無異。
他是梁大叔夫妻的兒子。名叫梁波,年紀約莫也就20多歲,可他已飽受折磨,人看上去毫無生氣,梁波身旁,縈繞著刺鼻的惡臭,同時,一踏入這房間,我就感受到了逐漸濃重的陰氣。
觀察到他的衣服下襬,與所躺之處的床單,還有類似膿血的痕跡。
我抬頭問彭嬸子:“請問,他身上的惡疾是不是瘡或疤痕之類的病灶?”彭嬸子的眼圈紅了,直點頭,示意梁大叔一道為梁波翻身。
她一面為兒子翻身,一面難過地說:“閔同學,自從三年前,我們梁波高燒引發併發症,好不容易闖過了鬼門關。”
“沒想到,回家不久後背就生了瘡,起初,只是黃豆般大小,但極短時間就長得很大。”
“這瘡上,竟還長毛,有時還會疼,疼的時候生不如死,可憐梁波他,後來連叫喚的氣力也沒有了。”
人的身體長毛?我下意識就聯想到那一次,事主屠殺食用有佛性的老鴨子,生出怪病渾身長鴨毛的事兒。
結合縈繞周圍的陰氣,和梁波的神色,我的直覺是與因果報應有關。
在老梁夫婦的幫助下,梁波此時呈下趴狀態,無力癱在床上。
他身上那件舊t恤,背部汙濁不堪的一片,膿血痕跡交織。
我上前小心掀開他的衣服,看到在他的背心至腰部的部位,竟長有一顆大碗碗口的瘡。瘡的周圍已化膿和潰爛,腐臭的氣味直往鼻子裡鑽。
梁大叔夫婦,也被這氣味燻得有些睜不開眼睛。
梁大叔難為地情對我說:“娃,你看俺伢這病還有得治不?”
瘡上,確實長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