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醒過來了。”
季寥微笑道:“大概我確實運氣不錯。”
趙希夷道:“既然你醒來,我想冒昧問一個事,那天你怎麼殺死白海禪的?”
怕不只是她好奇,現如今修行界無人不好奇此事。
天師教雖然欲來興師問罪,卻也有些畏懼季寥殺死白海禪的手段。若是他們知道季寥已經醒來,天師教還會不會派人來亦是未知之數。
畢竟便是大雪山走出的那位少年魔王,亦斷無能讓白海禪灰飛煙滅的本事。
季寥心道:“我要不是被他打個半死不活,導致魂魄離體,也沒辦法殺了他。”
但他魂魄之事,自是本身最大的秘密,當然不會告訴趙希夷,季寥露出歉意道:“實在沒法相告,抱歉了。”
趙希夷點頭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問得也有些冒昧,不過看來你那殺招怕是輕易不能用,一般修士可能會對你十分忌憚,但易象宗的宗主向天一不是一般人。”
季寥道:“趙姑娘也知道白海禪殺我跟易象宗的向天一有關?”
趙希夷微微一笑,道:“我好歹也是跟向天一平起平坐的。”
季寥不由笑了,說道:“只怕趙姑娘是最沒有架子的修行大派宗主。”
如果不知道趙希夷的身份,或許許多人都會以為趙希夷就像個鄰家姑娘,只不過美了些。
趙希夷道:“我們太清道歷代以來都很隨意,實際上我們自己並不以道門五派的身份為意,有時候都會忘了自己也是傳承悠遠的道家大派出身。”
季寥笑道:“這樣的性情,其實很教人羨慕。”
趙希夷悠然道:“其實木真子道長你也有許多人教人羨慕的地方。”
季寥道:“哦,還請趙姑娘說一說,我這人其實也很喜歡聽別人誇我。”
趙希夷笑靨如花,說道:“我說句實在話,假如木真子早年被家師遇到,他一定會盡傳畢生所學給你,你其實比我還像太清道的人。”
季寥油然道:“怎麼說呢?”
趙希夷道:“木真子道長你都沒發現自己骨子裡有一股淡然隨和麼,正如我們太清道弟子畢生追求的太上忘情一樣,你這種淡然隨和,很是匹配太上忘情的境界。而且忘情不等於無情,只是不易情動,一旦生情,便是至情。這跟木真子道長你對阿笙妹妹的感情很像呢。”
她微微一頓,又道:“不過你對阿笙妹妹可不是尋常的男女之情吧。”
季寥緩緩點頭,道:“確實。”
趙希夷道:“世人都以為生死不渝之情,定是男女之間的愛情,實則未必如此,情之一物也分很多種。親情、友情本質上和愛情並不分高低上下,甚至都不必講究分出什麼情來,人生在世,本有許多東西無須深究。正如我見這一池蓮花,心中喜悅,問我為何喜悅,我也是答不上來的。”
季寥突然深深瞭解到趙希夷內心裡的真實一面,她竟是如此灑然隨性,對人生的豁達透徹,遠不是她這個年紀應有的。
瞭解她越多,便覺得她越神秘。
季寥輕輕道:“雖然覺得鄙俗,還是很想說趙姑娘很多觀點,跟我彷彿心有靈犀一樣。”
趙希夷笑了笑,說道:“再送木真子道長一句話,人心總是不同的。”
季寥微微一怔,只覺得這話意味深長。
這位清麗如水的佳人又嫋嫋地去了,留下一句話,道:“妙色替你做了許多事,你醒來後,應該去見見他。”
她不說,季寥也記得此事。他此前雖然不能動不能說話,卻也知道妙色來過,餵了他一粒大還丹。
如果沒有那枚大還丹的陽和生機,他現在的身體還要變得更差。
無論如何,他都該感謝妙色的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