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視角,永遠先自我檢討,然後原諒對方,最終永遠吃虧。”呂健指著夏歌道,“我換個視角來講這個故事。”
“她在18歲時得到了她理想的戀人,你們一開始就說好了,這是一段不問世俗的愛情。可當你們共赴一段生活後,她卻自顧自的被世俗擊敗,並試圖改變你,逼迫你,直至放棄你,最後她利用你的善良帶走了孩子。如今你好不容易有機會翻身,卻又為了自己的利益企圖扼殺你。”
呂健瞪著夏歌:“從始至終你一點都沒有變,你擔負了父親和丈夫的全部責任,是她變了,撕毀了曾經的愛情協議,你以為你耽誤了她的人生?不,是她背棄了你們的純真。你們完全可以像所有人一樣生活,但她不滿意當平常人,想當優越的人,並且背信棄義,選擇用惡劣的手段滿足自己的**,我稱這種女人為碧池,這才是事實。”
“我來翻譯一下。”西湖先生煞有介事道,“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是我胖虎不夠騷了,還是你靜香眼光高了。”
聽著這個比喻夏歌破涕為笑:“所以你們能理解吧,紅這種事,賺大錢這種事,我根本就不敢想……其實對於物質,能吃飽飯就夠了,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好像總有人在推著,總有人在看著,總有人在耳邊說必須要賺錢,賺大錢,賺錢,賺大錢……真他媽的煩。”
看著夏歌的表情,呂健腦筋一繃,此時才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自己搞錯了,完全搞錯了!
他當時囑咐,要把夏歌塑造成情場失意的熟男,要那種略顯憂鬱,令少女心碎的感覺,為了這種感覺,夏歌也下意識的投入與小菲的過往,企圖透過這段感覺來演繹歌曲。
這是錯的,不是小菲,搞錯物件了,與小菲曾經美好的回憶片段早已被現實的煙火覆蓋,這實在太沒感覺了。
“好了,我要你帶進歌裡的不是這種感情。”呂健突然拍了下手,盯著夏歌道,“真正放不下的戀人,是小菲麼?”
“……”夏歌陷入了更深的回憶。
“不是她吧?她只是個痛苦的回憶,從天使變成魔鬼捲走一切美好的人,讓你對著她唱《一場遊戲一場夢》,真是一個荒唐的決定。”
夏歌緩緩點頭。
“別想那個碧池了,想想你真正珍惜,真正錯失,真正遺憾的人,不管她是誰,想想她。”呂健試著吐出歌詞,“為什麼道別離,還說什麼在一起。這很遺憾吧,如果是她該多好。我知道對苦痛生活的理解已經霸佔了你的大腦,但我們這首歌要感嘆的不是這個,給她三分鐘,忘記那個碧池,就三分鐘。”
夏歌的眼神也漸漸變了。
是的,小菲帶來的只有苦痛的繁瑣。
而她,是甜蜜的遺憾。
這才是要表達的東西,這才是《一場遊戲一場夢》。
夏歌突然起身:“來了,就是現在。”
夏歌衝進錄音棚,呂健和西湖火速戴上耳機。
一個手勢過後,前奏響起,夏歌腦中再無音準和氣息,柔美的吉他聲將那些現實的煙火徹底吹散,最初的那個她原來正坐在那裡,露出了似有似無的微笑。
她起身揮了揮手,向霧中走去,怎麼都抓不到。
為什麼道別離
又說什麼在一起
如今雖然沒有你
我還是我自己
說什麼此情永不渝
說什麼我愛你
如今依然沒有你
我還是我自己
一曲唱罷,夏歌眼中久滾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他呆呆站著回望過往。
也許,這才是最大的遺憾吧。
“太他媽的好了!”呂健已經扔下了監聽耳機,“連我都想起初戀了。”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