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秀枝仍舊念念不忘,希望能保住青春,同時亦練好劍法,寄望有朝一日出山與你決鬥,將你打敗,重奪秀枝芳心。七星芙蕖的大毒,他是知道的,但他一心要打敗你,就得想盡辦法將精力留住。他認為十年不行就二十年,二十年的時間,足可以讓你和他之間拉開不可縫合的距離,然後他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擊敗你!”
殷宜中聽罷,許久不能言語。
隱約間,離水軒不遠處傳來劍擊之聲,殷宜中疑心頓起,道:“文兄,怎麼有人打鬥?”
文丕德苦笑道:“無礙,是華師兄在宣洩情緒!十幾年了,他每次想起不開心的事,就將怨懟匯於劍尖迸射出去。今兒,他的劍或許得舞上兩三個時辰才會停歇。一個人活在不能自拔的情感世界裡,除了累死和醉死,沒有第三個可以解除痛苦的辦法。劍宗山只有強身的酒,沒有銷愁的酒,所以師兄只有讓自己累個半死,靈魂才能得到解脫!”
殷宜中長嘆一聲,道:“無論關中五劍誰得到秀枝的芳心,都必定成為其餘四人的敵人。”
文丕德道:“殷兄,嫂子可好?”
徐康搶在殷宜中前頭說道:“殷夫人她很好,只是今番沒有前來。”
文丕德眼簾一垂,神色愴然,片刻徐徐吟道:“瑟瑟秋風掃葉灰,伊人應近隴頭梅。杜鵑啼血知腸斷,蝴蝶哀花帶淚回。”
殷宜中十分慚愧,說道:“實不相瞞,秀枝已經過世了。”又目視徐康。徐康低頭不語。
文丕德道:“你和秀枝都是深情之人,哪忍心拋下另一個獨自遠行?從見到你和徐寨主那一刻開始,我已料到十之八九。”言畢,手中杯酒一飲而盡,兩眼盈滿淚水,悲慟道,“本以為山中再無銷愁之酒是件好事,今日方知大錯特錯!”
眼見文丕德情緒越發激動,殷宜中上前扶住他兩臂道:“文兄,是我沒有照顧好秀枝,一切責任都在我一個人身上!”
文丕德強忍悲痛道:“她怎麼死的?”
“是被人殺死的。”
“誰下的毒手?”
“還……還不知道!”
“殷兄,殺害秀枝的元兇,無論追到天涯海角,都要抓他回來,用他的鮮血來祭奠秀枝的芳魂。”
“文兄放心,此舉一定!”殷宜中委實想不出更好的安慰文丕德的話。他本打算將秀枝是清廷內奸的身份告與,然而目及此狀,說了只會在文丕德的傷口上再撒一把鹽。
待文丕德情緒有所回覆,殷宜中便將赤炎幫等江湖門派想拉攏華文劍宗殺入北京城的計劃一一道出,又分析當中的利害,力勸文丕德不要隨之魯莽行事。
文丕德斬釘截鐵道:“我自從住下劍宗山,便已立誓不再涉問江湖事。滿人江山好,漢人江山好,我已再無興趣!”
這時,水軒外的劍聲於不覺間消匿。文丕德吩咐幾個下人去把累倒的華千樹抬回來。少頃,下人疑色滿臉回報,說不見了華千樹。文丕德、殷宜中和徐康三人前往視之,果然只有遍地被利劍削斷的碎葉殘枝,就是不見人。
文丕德憂心忡忡,說道:“往時師兄會筋疲力盡倒在地上,這回不見他,怕是出了什麼意外。”
正苦尋間,幾個村民打扮的人慌慌張張跑來,說有一大群人闖進劍宗山來。三人頓時一怔。文丕德道:“進入劍宗山的秘密,只有劍宗山裡的人和你們二位知道。”
徐康不悅道:“文兄弟,你看我和大寨主像是背信棄義之徒麼?”
殷宜中急忙按住徐康的火氣:“徐寨主切勿生氣,我看文兄不是這個意思。”再看看文丕德,眼中流露出來的神情,確有狐疑之色。
“文兄,殷宜中敢以人頭作擔保,絕對沒有將劍宗山的秘密洩露出去。”
文丕德轉而望向徐康。徐康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