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中漸漸凸顯,由遠及近。馬蹄聲紛紛揚揚,沾著露華,青脆入耳。
此時京城的城門還沒到開的時辰,守門官睡眼惺忪的剛換班過來,下頭的守城小兵已守了一夜,一個個站著不住地打盹。
“開城門!”忽然有渾厚的聲音打破清晨的寂靜,有人在城門內叫囂。
守門官還沒清醒,打著哈欠很不爽的慢吞吞從城樓上下來,嘴裡罵罵哼哼:“這是哪個這麼大清早就要出城,懂不懂規矩呀,還沒到開城門的時辰呢……”
待守門官看清叫城門的人的令牌後,睡意頓時被嚇回了老家。這一隊棕衣,竟是皇家侍衛打扮,拿的是八皇子的通關碟。
“是八皇子……小的,小的這就給您開門……”守門官嚇的一個不小心,還跌了一跤,痛的呲牙咧嘴也顧不得,麻溜兒的跑到城門口,開了鎖命小兵一起移開墩石。
城門一開,一隊人馬目不斜視的緩緩而過,守門官忍不住的偷偷望過去,隊伍中間的白衣人尤其顯眼,衣袂臨風,雪裳如月,風華絕代,尊貴優雅。那個必是八皇子了,守門官心裡讚歎著,又心知那等人物不是自己能看得的,忙訥訥的收回了視線。這八皇子那般高貴,何必和一個貪汙犯過不去?這人死了不要緊,連累的八皇子貶入邊關,真是……守門官感嘆著,揉了揉摔疼的屁股,悻悻的回城樓上去。
“殿下,您再等等吧,五殿下七殿下他們說要送您……”李虎小聲的說道。
“走吧。”熹逸打斷他的話,回頭最後看了一眼城門之後的京城,長街之上,行人無幾,亦無燈火,只有薄薄朝霧掩湧著虛無。
“我故意挑在這時走,就是因為這個時辰,七哥他們正好要準備去上朝。”白衣青年優雅又落拓的淡淡笑著:“我討厭告別。”
說完,縱馬而馳,如白雲出岫,翩然乘風。侍衛們忙驅馬緊隨自家殿下的左右,馬蹄翻滾,轉眼間,只空餘一片塵埃。
今日,沈碧染懶覺睡的有點不踏實,好似有預感,總覺得有什麼事發生。
“小吟姐,我失蹤的這三日,京城沒發生什麼大事吧?”少年邊擺弄著衣帶,邊隨口問。
風吟正為沈碧染束髮,“呃,沒什麼事,就是皇帝下了令派官兵尋您,而後八皇子請旨親自率領在城內一家一家搜……”風吟不知怎麼說才好,八皇子吩咐過,不要說他入邊關的事,能瞞一天是一天。
“哦。”沈碧染用手支著下巴,“等等……城內?可我在城外呀,”少年略有點詫異,“熹逸那傢伙是怎樣一下子就在城外找到我的?”
“聽小齊子說,八皇子好像是最後一天忽然得知了您的具體方位,直接奔去的。”
“哦。”束好了發,沈碧染跳下椅子,“夜雪流觴一定很擔心,今天看看他們去。”
醉薇閣一如既往的熱鬧,沈碧染一到,老鴇就忙不迭迎了上來,“大人是來找夜雪的麼?真不巧,夜雪正為別的客人彈琴助興……”老鴇笑的像朵菊花,“大人您是要叫別人陪,還是去樓上包間等一等?”
“我去樓上等等吧。”
沈碧染徑直上了樓,剛要推開自己包廂的門,隔壁包間的一句話飄入耳內:“這八皇子今個兒凌晨已經向邊關出發了。”
熹逸竟去邊關了?我怎麼不知道?沈碧染頓時大驚,忙停住腳步凝神繼續聽。
說話的是幾個官員,退朝之後,結伴來喝花酒。
“這何維犯又不是死罪,八皇子也太囂張了,把人給弄死了。貶入邊關這事兒,我看呀,一點都不冤。”
“這你可不知道了,”另一個官員壓低了聲,故作神秘:“何維並不是八皇子弄死的。”
“你喝醉了吧?”一個醉醺醺的聲音笑他,“那是八皇子自個兒承認的,難不成誰還傻,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