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秋蟬見祁少陵言不由衷,錘了一拳過去,“你們這些小子,真是豈有此理。”
三人有說有笑,不一一細表。且說柳籍不欲張揚,住定杭州,龍秋蟬因那番話後也不敢再邀柳籍東遊西蕩,飲酒高歌,由著柳籍自己消遣,或聽洛芙蕖撫琴,或與洛太白小酌、吟詩作對,不一而足,凡事低調則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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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孤冰疾馳離京,每到關口,皆施展不凡武藝,神不知鬼不覺地透過。因是急程,這日已接近杭州地界。
大雨方止,此時猶自淅淅瀝瀝。李孤冰打馬進入一個小鎮,見愛馬在雨中氣喘吁吁,打算略作歇息。
鎮上有幾家酒館,李孤冰不想引人注意,挑了一家小酒館進去。因為下雨,小酒館裡沒有其他客人,一個婦人在壚邊掌勺,婦人旁邊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還有幾個更小的,有男有女。
李孤冰將馬交給少年系在小院裡,走到壚邊要了三碗酒,忽問道,“您是店家?”
婦人乍然一怔,隨即支支吾吾的,應道,“奴家不是…夫,夫君有事出去了,奴家不是店家…”
李孤冰大感奇特,他自認貌美,雖說不如趙詢,但也不至於嚇到百姓吶,不覺掃了幾名孩子一眼,微微一笑,正想出言緩解,卻見婦女支吾更甚,眼神中還增驚恐之色,當真匪夷所思。
“在下只是路過,若有唐突冒犯,還請您見諒。”李孤冰微微一揖,語聲溫柔已極。婦人果然放下警惕,像是鬆了一口氣,笑道,“客官說哪裡話,是奴家唐突了。”
李孤冰忽又道,“前時可是有一隊人馬經過?”婦人無端緊張,李孤冰初初難以理解,心念一轉,便有頭緒,故而出言試探,果見婦人神色一緊,即又補充一句,“您放心,在下與他們不是一夥的。”
婦人即信了,問道,“您是來搭救大將軍的?”
“噓。”李孤冰示意不可聲張,忙又反問婦人,“您怎知道?”
婦人即道,“大概半個時辰前來了一隊人馬,個個高頭大馬,威風凜凜,因為落雨,他們在大店那邊歇***家夫君恰好去那邊說事,不意間聽到他們要害大將軍,待他們離開,夫君便抄小路趕去城裡報信去了!”
李孤冰聞言暗道一聲不好,正要轉身離開,忽又一頓,神思電轉,暗覺不通,那幫人馬必是奉命前去緝拿大哥的相府府兵,即衛朝英和耿新回等人,他們區區府將,怎敢暗害當朝大將軍?思及此,不由暗地好笑,“聖上的玉旨裡雖有不從格殺勿論之語,但大哥清清白白,怎會抵抗?店家只聽得一句格殺勿論,是太過緊張了。”
“啊呀,不妙!”李孤冰猛然間似想到了極可怕之事,灌了一碗酒,轉身踏入小院,把正在吃料的馬兒牽了,一躍而上,急衝而出。這一著實實地驚住了酒館裡的母子女們。原來李孤冰想到店家抄小路去報信,只報格殺勿論,那還了得?大哥居功至偉,任勞任怨,不明不白要被殺頭,豈能不怒?若店家趕在前頭報信,衛朝英等人後腳跟上拿人,大哥如何因應,那可真難料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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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孤冰拍馬追去,暫且不說,卻說回頭,那店家又是如何聽了半句格殺勿論的呢?原來衛朝英和耿新回等人領命離京,也是一路疾馳,接近小鎮,忽遇大雨滂沱。一隊人馬在雨中踢踏趕路。
王文君要跟柳籍較勁,中間難免需要衛朝英和耿新回做些不怎麼光明的勾當,耿衛二人已早有準備,但直接刺殺柳籍,卻令人十分意外。兩人當年得王文君收留,改頭換面,境況相類,又曾拼死相殺一番,是以惺惺相惜,不在話下。
但此行畢竟非常,耿新回趁著大雨澆灌,吐露肺腑中言,問道,“你真會下手嗎?”
衛朝英怎不知耿新回與他一般身不由己,但聞問語,回道,“相爺是朝英的再生父母,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