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詢問鹿門山如何走。
賣餅的貨郎看白玉樓戴著一頂紗帽,猜想白玉樓是江湖行腳之人,江湖中人,一言不合便是刀劍加身、拳腳伺候。
貨郎謹慎道,“朋友,這天看著必是暴雨,就算你趕到渡口,那老七也不敢渡你過江,不如找家客棧先住一宿,天晴再走。”
白玉樓卻道,“我若是給他十兩銀子呢?”
“十兩?”貨郎大吃一驚,繼而呵呵笑道,“若真是如此,那死也要渡你過去。”
白玉樓笑道,“這便好。”
貨郎卻道,“朋友,莫說我沒提醒你,鹿門山山路險峻,大雨沖刷過後更是難行,現在絕非出行的好時候。”
白玉樓道謝,另外給了貨郎一兩銀子,轉身離開。
貨郎額外得了一兩銀子,欣喜之餘,不覺又羨慕道,“哎,現在這個世道啊,總是漂浪閒散之輩有許多銀子,老七有福了。”
白玉樓快步趕到鹿門渡口,正看見老七罷渡繫纜,瞬步移了過去,拉住老七的手。
烏雲密佈,天風陣陣,老七被這一拉驚到,扭頭惱道,“你幹甚麼?”
白玉樓道,“船家,渡江。”
老七掙開手道,“不渡不渡,回吧!”
白玉樓卻將紗帽摘去,露出俊美之貌,淡淡笑道,“在下冉驚鴻,煩請船家解纜擺渡,在下願意出十倍的價錢。”
老七倒沒想到紗帽下的容顏竟是如此柔美,先是一愣,聽到白玉樓報的名號,又不由得一訝,“你便是那個名人冉驚鴻?”
白玉樓道,“不敢。”
在此時此地偶遇貴客,老七不覺喜出望外,“冉公子,此時不便擺渡,不如先到敝處歇息一陣,待雨晴了,我再渡你過江。”
白玉樓道,“在下有要事在身,才趕在此時渡江,還請船家開渡。”
老七聞言,十分為難道,“冉公子,不是我老七不願擺渡,只是暴風雨將至,此時在江上行舟十分冒險。假如只是陰雨天氣,甭說十倍價錢,就算一文不收,老七我也願意為公子擺渡,沾沾名人的貴氣。”
白玉樓道,“一百倍,如何?”
老七愣了一下,隨即擺擺手道,“不行不行。冉公子,我是替你著想,說了不行,一千倍也不行。”
白玉樓此時從懷中取出一枚銀子道,“十兩呢?”
老七深知暴風雨天氣擺渡十分危險,即使有百倍千倍的酬勞,此時也堅持不開渡。老七不願冒險,一方面是為乘客著想,另一方面,自己有家有室,實在不願為了飛來的一點橫財拿性命開玩笑。
然而十兩銀子擺在眼前,著實讓老七猶豫不決。
白玉樓見老七心動,便將銀子塞給老七道,“船家,再不開渡,暴風雨就來咯。”
“哎!”老七不由一嘆,收下銀子道,“快走吧!”
兩人上了船,老七快速划船,行至江心,卻還是趕上風雨大作,小船頓時搖擺不定,白玉樓倒是不慌不忙,悠然問道,“船家,平時擺渡,如何收費?”
老七大喊道,“一文。”忽又奇道,“公子,你說話都不扯嗓門,怎麼聽起來比我扯開嗓門大喊還要清楚明白?”
白玉樓悠悠笑道,“山人自有妙法。”
老七道,“冉公子有本事!”
白玉樓搖搖頭,問道,“船家,平時生意可好?”
“還算不錯。”老七道,“鹿門山自古幽隱之士良多,文人墨客探勝尋幽,時有往來,另外山中還有夢幽的傳說,也引來不少好事之徒…呃,是好奇心盛之人。”
白玉樓笑了笑,沒有接話。
老七自覺說錯了話,轉移話題道,“冉公子,雨後必然漲水,無論如何也不能擺渡,咱們要拿捏好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