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姜裳看著評委席上肅穆端莊的靖西侯夫人,然後對崔雪關展顏一笑:「不過我在這兒也待不了多久,快回去了。還是江南好。」
姜裳抬抬下巴:「她這樣的水平,大概能在這群人裡排上多少名?」
臺上貝容芷手一抬,落下最後一個尾音。
崔雪關撇撇嘴,勉勉強強說道:「她,還行吧,說不上多好,還能入耳,在這群人裡,中等肯定有,出場在前面,是彈古琴裡目前表現最好的,應該能排中等偏上吧。」
比她預估的還低一些,姜裳微微笑起來,看來還是有把握能拿好一點名次的。
崔雪關見她露出勝券在握的笑,心裡覺得有趣。這個小娘子看起來對自己很有信心,希望不是夜郎自大,如果表現不好,估計兩三年內在京城社交圈裡見不到她了。
這次表現不好,應該會被家裡人嫁到不太好的人家裡,說不準以後都見不到了。
瞧她長得不錯,性格也好,希望能有與信心相匹敵的實力,京城也少有這樣有趣的小娘子了。
崔雪關哂笑,頓覺沒什麼趣味起來,一場比試定排名,一次排名定終生,女兒難啊。
貝容芷拿了上乙,這個名次在今日百來名小娘子中足以排前三十,若是今年卡得嚴,甲等給的少,說不定能進前二十。
她嘴角的笑容怎麼也壓不下去。下來的時候她特地看了眼姜裳,卻見姜裳已經跟崔雪關坐下來,兩人時而說笑時而對著門外舞臺指點,竟然一副相識恨晚的樣子。
看得貝容芷一滯,心頭火起。這個小騷狐狸,男的不放過,女的也不放過。果然是賤人的種。
崔雪關見了貝容芷的眼神,納悶道:「你怎麼得罪你這個妹妹了,她看起來對你十分仇恨。」
再有恩怨的姐妹到了外面也會掩飾一二,作出姐妹情深的樣子。
方才約賭的時候,崔雪關有意把賭約定在姜裳與貝容芷身上,原因就是她知道王雙月的性格,這個人面上裝作溫柔可親,實際上記仇跋扈又自負,得罪了她的人,若身家門第比她高就罷了,若是比她低,她必狠狠報復。
她那時雖不知道姜裳的身世,但是從周圍人的三言兩語可知門第並不高。
姜裳把矛頭對準王雙月時,她還以為貝容芷是站出來幫忙勸架,但細一聽,那個味兒完全不對,分明是在給王雙月漏底子,煽風點火挑撥離間。
這是什麼深仇大恨啊,竟然這般認真努力想給自己姐妹使絆子的。
「噢,」姜裳並沒有把貝容芷放在心上,輕鬆寫意,「我爹跟娘私奔之前娶了妻子,就是她娘,我嫡母的女兒。」
姜裳一點也沒有家醜不可外揚的想法,有人問就很自然說出來了。
她思索了一下:「她娘嫁進來那天給我爹孃下藥,一個助興,一個打胎,我爹那時早有私奔之意,原本不想動她,誰知道……我娘身子因此受了不少虧損,我六歲那年就離世了。」是個狗血故事,講起來太複雜,大略講一下。
畢竟貝家不是她的家,她馬上就要走了,這些醜事,敢做就應該敢當。
啊,這,好嘛,可以說是血海深仇了。崔雪關咂舌。
崔雪關琢磨過味兒來:「哎,那我說讓你和貝容芷對賭你怎麼不應,反而挑上了王雙月?」
「我說了呀,」
貝容芷過後又上了幾個人,如今臺上是個不認識的小姑娘,因為太緊張發揮失常,在臺上哭了起來。
姜裳看著那個拿了中丁排名牌子捂著臉哭著跑下來的小姑娘,眉頭也沒動一下,淡然自若,「她不配。」
她師從藍輕衣,江南最有名的樂手,莫說她才學了兩年,就是才學一年的她,也比今日的貝容芷強。
天賦是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