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裳呆呆看著師父飛出去,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不免嘀咕:難道是她幾個月沒練,手法已經退步到這種程度了嗎?連師父都聽不下去了。
慘,太慘了,姜裳忍不住彈起【昭君怨】,淒悽慘慘慼慼。
等姜裳又彈完幾首,還沒看到盛冽蹤影,心裡開始琢磨:師父是不是跑路了,她自己可咋回去啊,她的輕功踩葉子水上飛還有點費勁,就怕一個眼花掉水裡了,濕噠噠回去太容易露餡了。
姜裳犯起愁來,還沒等她想明白,一身黑衣的盛冽像只大黑蝙蝠一樣從湖上滑進亭子裡。
姜裳歡喜喊他:「師父你回來了?」像見到了歸來的主人一樣,眼巴巴又熱切。
盛冽腳頓了一下,見徒弟熱情得就差搖尾巴了,後悔沒把府裡最好的那把琵琶拿過來。
他把手上的琵琶遞過去,粗聲粗氣:「把你手上那把木頭架子扔了,換這個,那琴白糟蹋了你的琴技。」
姜裳接過他手上琵琶,歡心雀躍,手指撥了撥弦,音色動人,姜裳感動得快要哭了,彈了幾段,比在老師那裡用的琵琶還要潤澤。
她直勾勾看著手裡琵琶,心裡異常不捨得,割肉一樣忍痛推辭道:「師父,這不行,這太貴了,你拿回去吧。」一看就是好琴,彈起來更是美妙絕倫,價錢肯定不低。
忍不住教育黑衣人師父:「師父,你錢賺的也不容易,雖然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但是也要省著點花。」像這麼好的琴就不必了。
盛冽看她眼睛都要黏在琴上了,嘴裡卻還說著這些話,忍不住好笑,敲敲她腦門:「用你擔心我?拿著吧,這是我別人送我的,不花錢。」
自從知道她在練琵琶,他看到好琵琶都搜羅起來,後來下面人知道他喜歡琵琶,得了好琴也往他這送。他只留了幾把瞧著適合她的。
送,送的?姜裳瞠目結舌,這麼好的琴誰捨得送啊。就她那把不咋地的琴還是蹭的貝府的呢,她自己現在什麼錢都沒有。
「那,」姜裳試探,「我真拿了?」見盛冽肯定地點點頭。姜裳才美滋滋拿過琵琶,愛不釋手抱在懷裡。
「哎,師父,你今天怎麼又出來了?這麼巧又遇到你。」姜裳一邊試琴一邊跟盛冽閒聊,這話應該一開始就問,她給忘了。
「有任務,正好路過。」盛冽撇了她一眼,含含糊糊找了個藉口帶過。
還不是上次突然遇見她,他立馬派人去查她怎麼突然上京了,這才知道她父親離世了,還有最近京城一段緋聞女主角居然是她。
走到哪都不安分,這麼大姑娘了還鬧出這麼大動靜。盛冽正想找她問問怎麼回事,誰知道沒等他找,她自己就出來了。
他跟在她後面,看她拎把琵琶東繞西拐,最後跑到上次他們倆遇到那棵樹那裡,忍不住就跳出來,把她帶到這邊。
盛冽張口問她:「你爹……」話一出口他恨不得把自己舌頭給咬了。
最近幾年不知道怎麼回事,在她面前總是笨嘴拙舌的,好像回到了四五歲孩提時候,讓他面對她很是複雜,又是歡喜又是懊惱,時常沮喪自己不會說話。
若是讓他的下屬知道了,只怕要驚掉下巴。
姜裳臉上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被面巾遮住了,只看得到彎彎的月牙眼,她點點頭:「爹爹去陪娘了。」說完直接低下頭。
她娘很早就沒了,盛冽自然知道她在說什麼。他想安慰她,又怕自己再說出什麼不中聽的話,只得用手輕輕拍拍她的肩膀,笨拙地用這種方式安慰她。
姜裳搖搖頭,又笑起來:「師父不用擔心,我不難過,爹爹離開是解脫,他很早就想去找娘了,要不是為了我……」要不是為了她這個養女,爹爹早就去陪娘了。姜裳自嘲地笑笑。
「不說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