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齡最小的扎西次仁最先繃不住情緒,少年捉住身旁的人,聲音顫抖地打破沉默:「聖城……要、救火!」
但少年其實知道,自己的話不過是痴人說夢。
這裡沒有人能將古老的城市從火焰中救出,他們甚至無法靠近它。
達瓦旺青將少年的腦袋按進懷裡,拍撫著勸慰道:「沒事,沒事的。少尉已經知道這裡的情況,他一定已經派了飛行器來救火……別看了,你別看了。」
與丹增嘉措的通訊始終沒有結束通話,林辭沉默地看著手中安靜的通訊器:在格雷帶回訊息之前,基地不會採取任何行動控制火勢。甚至,如果裡面真的有什麼未知生命體,基地巴不得這一把大火能將那東西燒個精光,灰燼無存。
……
夜間寒冷,幾人在冷風中站了一會兒,達瓦旺青就先帶著扎西次仁返回越野車內。
這種時候,絕不能再有人生病。
達瓦旺青本想將嚮導也勸走,但林辭始終堅持站在哨兵離去的地方等候。
戴景言倒是想陪林辭再等一等,但營地位於高地,冷風刀子似的刮著,他的羽絨服終歸不如皮毛和氆氌製作的外袍防風。男人被風吹得直打哆嗦,最後被林辭趕回車上。
嚮導獨自站在熄滅的篝火旁,冰冷的空氣像是要把人的心臟都凍成冰塊。
半小時就快到了。
夜色中的嚮導彷彿化作了一座冰雕,紋絲不動地望著遠方火光沖天的城市廢墟。
作為醫生的戴景言實在看不過去,開啟車門,再次鑽進寒風中:「林嚮導,你必須進車等了!外面太冷,我聽說你剛來的時候,有過輕微的肺水腫。你這樣,等哨兵平安回來,你卻又病倒,就得不償失了。」
營地空曠處風很大,嚮導不知是沒聽見戴景言的話,還是不想回應,一點反應也沒有。
戴景言裹緊外衣,扣緊帽子,把臉縮到高高豎起的領子裡,向林辭跑去。
高大的身影卻突然出現在嚮導身邊。
沒人能看清使用了潛能後的哨兵的動作。
在看到格雷前,林辭先一步感受到的是——風停了。
男人寬闊的肩背一如平常,抵在身前,擋住了視線,也擋住了寒風。
「先上車。」哨兵低啞的聲音隨著一張一合的唇傳來。
還是有不同的。
林辭眼睛酸澀,視線變得模糊。
鼻尖濃重的焦糊味揮之不去。嚮導微微發顫的手,抬起又放下,最終按在自己的眼角。
「你……」林辭再說不出其他。
只是離開了不到半個小時,歸來的哨兵狼狽不堪。
男人的上衣幾乎被完全燒毀,褲子破了,橡膠鞋底也被融成了怪異的形狀。裸露的肌膚上掛著血跡和焦黑的皮肉組織,正在快速生長的粉色肌膚和被燙出的膿包交錯縱橫。
林辭想要拉住哨兵,卻又實在無處下手。
他只好小心翼翼地拽起格雷幾乎被完全燒盡的外袍:「我們回車上。」
趕來的戴景言見到格雷的樣子,也嚇了一跳,但好在當了這麼多年醫生,應激反應不算太強烈。
「上車,我給你處理下!」
……
捧著溫熱的薑湯,林辭緊蹙的眉頭始終沒有放鬆。
格雷回來時的樣子牢牢印在他的腦海中,疼地他心尖發顫。
「這……也太神奇了!人類到底發生了怎樣的進化,才能做到這個程度?」倒是戴景言,抱著哨兵換下的破布爛毛驚訝地張大了嘴。
「我怕耽誤時間,就先趕回來了。」格雷整理好新衣服的袍袖,接過扎西次仁遞來的薑湯。
不過幾分鐘,哨兵滿布恐怖傷痕的胸口已經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