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設防的站在了怨靈們前方,但怨靈們反而不具備了之前那種兇狠且無法溝通的姿態,反而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看向了千劫的身後。
看向了莫名聲音的來源處。
淡金色的結界外,忽然有靈魂唱起了安魂的歌謠,柔和的聲音逆流而上,突破了血色霧氣的阻隔,與黃金樹淡金色結界的光芒一起滲入了戰場,似乎是偶然,也似乎是某種必然,金色的光芒從千劫的肩上垂落,如同一層金色的羽翼。
“我想,我們真可以談談了。”他看向了已經成型的怨靈大軍們。
一個個身影在他身後凝聚,他們穿著不屬於這個時代的鎧甲。
錨定他的靈魂也是分陣營的,有這些死於史萊克動亂之災的人,有類似穆恩那種原本就禁錮在黃金樹之類的幽靈,當然也有更早一些的存在。
他又需要麻煩這群守候了萬年的亡魂們——正如武魂殿可以出現存在萬年的英魂,史萊克也會出現怨靈的規則一樣,史萊克的怨靈以他為錨定點固定在了塵世間,沒道理萬年前武魂殿的英魂們不行。
規則就是規則,它是死的,是公平的,它不會過於偏袒某一方,也不會過於針對某一方。
它沒有自己的意志。
“諸位,無論仇恨還是追隨,我們接下來只能同行。”
這也是規則的一部分,千劫無法真正泯滅他們的存在,因為他們禁錮於自身,泯滅他們就是泯滅自己,他們的實力也受制於千劫的實力,從而無法對千劫做什麼。
天上的海神真沒能力用怨靈們來針對他,來拖住他。
海神的權能不是這個。
這應當是墮天使武魂帶來的負面作用——那是一顆曾經的用信仰之力凝聚出來的神核,而信仰是具有兩面性的。
傲慢之罪,負重罰之——這是最基礎的規則,他可能需要揹負這些靈魂前行。
接下來這些阻攔他腳步的怨靈要麼合作,要麼一直廝殺下去——但與之廝殺的物件不再是千劫。
接下來他的精神之海中估計會很熱鬧。
“我們可以去接人了。”巨大的陷坑前,古云收回了領域,看向了逐漸消散的鬼蜮,以及擴散開來的金色結界。
能量編制出一根根金色的線條,將這片大地與天際的原始森林一起包裹,明滅的金色符文形成了一個倒扣的穹頂,倒映出了外面尋寶者們驚懼的神情。
他們的身影開始在虛實之間不停的切換,像是隔了一層厚厚的空間障壁。
想必從外界看結界內的景象也是如此。
藍佛子收回了觀察結界的目光,邁步走向了陷坑深處。
站在高處,能看見陷坑上方灰色霧氣正在緩緩沉澱,露出了天空的星光與月牙,像是大地的上浮與下沉,透著一種天地變遷般的壯闊。
要是碰巧被哪個吟遊詩人瞧見,怕是世間又多了一篇豎琴聲伴奏的長歌。
……
吟遊詩人與劇團的演奏終有結束的那一刻,這只不過是一場演了上萬年的劇目,貴族們拍得通紅的手掌以及眼角帶有刺激性氣味的淚珠,並不能掩蓋他們和王冬兒一樣的心情——雖然換了一點劇情,但海神那點事這真的看煩了。
當大廳更深處的大門內走出了各家長輩的身影后,年輕人們也終於解脫了。
看著幾個史萊克的宿老以及陳海西,王冬兒隱晦的鬆了口氣,“貝貝師兄,有時間來史萊克來玩。”
“現實的引力會讓我們拋棄那些曾經視若為珍寶,實際卻是累贅的感情。”貝貝也站起了身,向她抬起了酒杯。
這話說的沒頭沒腦,但王冬兒卻逃也似的跟上了長輩們的步伐。
這個舞會上令她厭煩的不止有那些看似溫和實則都是算計的笑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