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的工具,哪曾想,如今他們死了,卻變成了她心裡揮之不去的夢魘,將她折磨至此。
這麼些天下來,趙幼君的身體狀況可想而知了。
若是有從前見過趙幼君的人來看了,如楊夫人。定會以為她是換了個人。
沒有絲毫光澤的頭髮,蒼白的臉色,泛松的面板,青黑的眼圈,佈滿血絲的雙眼。
就連趙幼君自己從鏡中看了她這副樣子,都會駭得摔了銅鏡,更何況是旁人呢。
鳳鳴舞的到來讓趙幼君心裡很是高興,一來好歹是她疼了十幾年的女兒,在她生病時女兒來看她無疑很能讓人安慰,二來。呆在這隻有她一人的澄明堂裡。又陷入那樣的夢魘之中,自打那些丫鬟婆子走了之後,趙幼君心裡就一直毛毛的,好不容易有個人來陪陪她。至少也能讓她不那麼害怕了。
為了不嚇到女兒。一聽到鳳鳴舞的聲音。趙幼君就勉強打起精神坐到鏡前,準備稍微裝扮一下。
只是,鳳鳴舞來得太快。趙幼君才剛拿起梳子將她那如今跟稻草差不多的頭髮梳了幾下,鳳鳴舞便一頭衝進了屋裡。
鳳鳴舞以前不知道來了這裡多少次,便也沒有仔細檢視,眼角餘光瞄到梳妝檯前坐了個人,拐個彎便衝著趙幼君抱了過去,“娘,娘,你可一定要救救女兒,鳳止歌她們想要……啊!”
話未說完便是一聲尖叫,卻是看清了趙幼君此時的樣子,當即便被駭得一屁股坐倒在地,口中逸出一聲尖叫。
趙幼君是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可怕的,可是把人嚇到尖叫,這仍令她又是尷尬又是憤怒,反射性的要發脾氣,可一來被嚇到的是她如珠如寶疼了這麼多年的女兒,二來如今的她身邊已經無人可用了,便只能生生將那口惡氣給嚥了下去。
到底是對鳳鳴舞的擔心佔了上風,趙幼君收拾起心裡的不悅,伸手去拉鳳鳴舞:“舞兒,你有沒有摔疼,我是娘啊。”
鳳鳴舞起先還有些害怕,在趙幼君的手伸過來的時候一直瑟縮著往後退,直到聽到趙幼君說話,又隱約從她臉上看出原先的樣子,這才將手放入趙幼君掌心,藉著趙幼君的力從地上站了起來。
她根本就沒有考慮到,趙幼君此時可是“大病”未愈,是不是能承受得住這力道。
即使趙幼君不是生病,可但凡有心人都能看出來,趙幼君此時的狀態有多差。
事實上也確是這樣,趙幼君被鳳鳴舞手上傳來的力道扯得差點沒一頭栽倒在地,若不是她及時用另一隻手抓住了笨重的梳妝檯,說不定這兩母女便要摔成一團了。
所以說,鳳麟對鳳鳴舞感到心寒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鳳鳴舞卻是什麼也沒察覺到,她一屁股坐到房裡佈置得最是舒適的軟榻上,目光掃到趙幼君面上,隨即又迅速移開,這才開口問道:“娘,你這是生的什麼病,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即使面前的是自己的親孃,鳳鳴舞也無法直面趙幼君如今這張臉。
有句俗話叫兒不嫌母醜,可有時候,卻是不然。
鳳鳴舞會變成這個樣子,本就是趙幼君一手寵出來的,就如同,趙幼君會變得如此,亦是當年的太后寵出來的。
所以,對鳳鳴舞那再明顯不過的嫌棄,趙幼君心裡雖然有些微的難受,但更多的卻是不以為意。
算起來,趙幼君也有大半個月沒見到鳳鳴舞了,她雙眼上下打量著鳳鳴舞,心裡想的卻是方才鳳鳴舞進屋時喊的那些話,問道:“舞兒,你方才說要娘救你?”
聽趙幼君提起這個,鳳鳴舞心裡頓時便只剩了委屈與憤怒,甚至趙幼君那張臉都讓她不那麼害怕了,她轉過頭緊緊握著趙幼君的手,委屈的紅了眼眶,“娘,你可不知道,因為你這一病,爹爹如今將府裡的中饋交到了洛水軒那個女人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