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是這樣說,寒凌的神色卻是一片輕鬆。
寒家這樣一個大族,內裡不那麼平順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這些年來寒夫人處理這些事早就已經得心應手了,寒凌自然不擔心寒夫人不能妥善處理。
寒夫人聞言輕輕搖了搖頭,幾經猶豫,仍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將事情告知寒凌。
將寒夫人的表現看在眼裡,寒凌這時倒真的有幾分驚訝了。
寒凌與寒夫人互相扶持幾十年,髮妻是個什麼性子寒凌自然再清楚不過,那麼,到底是什麼事,居然會讓處理一向果決的妻子如此猶豫呢?
還沒等寒凌開口相詢,寒夫人便已經下定了決心。
深吸一口氣,寒夫人望向寒凌,“老爺,妾身今日在皇覺寺見著了一個人。”
寒夫人說得慎重,寒凌自然不會等閒視之,眼神一凝便問道:“什麼人?”
“威遠侯府的大姑娘。”寒夫人道。
寒凌聞言便是一愣。
這個時代是典型的男主外女主內,是以官宦之家的男子大多關注的都是朝堂大事,後宅裡的事都是由家中夫人來處理。
寒凌自然也是一樣。
若是問他朝中哪位老臣即將致仕,最有可能接任的有哪幾人,他可能想都不用想就推測出一個準確性極高的結論,可要問他威遠侯府的大姑娘是誰,那他還真的是兩眼摸瞎了。
威遠侯府事隔二十年之後歸京,寒凌自然是知道的,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威遠侯府的大姑娘?”寒凌詫異地看向寒夫人,不知道她為何會突然提起這樣一個人來。
既然已經決定要將心中的疑團告知丈夫,寒夫人便不再遲疑,她繼續道:“這位大姑娘歸京不久,所以知道她的人現在大概不是很多,可這位姑娘自出生起便一直陷入沉睡,直到八年後一朝甦醒……”
將對鳳止歌的種種疑惑一一說來,寒夫人最後道:“最重要的是,鳳家大姑娘與鳳儀軒的關係十分親密,而且,她身邊,在七年之前多了一位從宮裡出來,據說是伺候過皇后娘娘的李嬤嬤。”
這些,都是寒夫人從慕輕晚的敘述中得出的推論。
寒凌的表情自寒夫人開口便變得有些嚴肅,這時聽到“李嬤嬤”三個字,那嚴肅中便慢慢的帶了些許的震驚與興奮。
李嬤嬤自從去了湖州之後就再也沒回來,寒家本就急於知道寒青顏與李蕪去湖州的最終結果,當然也曾派過人去查探李嬤嬤的去向,卻最終什麼也沒能查到。
這時突然聽到李嬤嬤居然到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姑娘身邊……
寒凌從來沒懷疑過李嬤嬤與寒青顏待自己妹妹的忠誠,既然這樣……
想到妹妹當初留下的那句話,只一瞬間,寒凌便覺自己的心都似乎要跳出來了般,平日裡再怎麼冷靜也控制不住那翻騰的心緒。
“你是說?”望向寒夫人,寒凌似乎想要求證。
但寒夫人只輕輕搖了搖頭,只不過見了這一面,她又哪裡就能做出個準確的判斷來?
“所以妾身特地邀請了鳳家大姑娘下月初五來寒家作客,到時候,老爺和老太爺大可仔細觀察一番再作決斷。”寒夫人道。
寒老爺子與寒凌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熟悉小姑之人,若是連他們都不能確認,那想必也只是她的胡亂臆測罷了。
可是,若是這樣,丈夫和公公希望落空之後,又該是何等的失望。
就是因為想到這個可能,寒夫人之前才一直猶豫要不要將這件事說出來。
在寒家這麼多年,寒夫人是知道小姑在公公和丈夫心裡的地位有多重的,重到他們居然因為她當年留下的那句話而苦等了這麼多年。
如果那位鳳家大姑娘真的如她所猜測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