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馬車進行的速度推算,到北方至少要半個月以上。難道這半個多月她就必須一直不得動彈嗎?天哪!誰來告訴她,古代的新娘通常都是怎麼做的?
馬車停了,一直騎馬在馬車旁的那位代娶新郎倌跳下馬背。
“大哥!她來了。”聲音低而亮,大概非常年輕。明明還在杭州不是嗎?那個“大哥”
如果也在杭州,為什麼要派人來代娶呢?為什麼要騙蘇光平說新郎沒有來?古代人之間的爾虞我詐她真是無法理解!反正這個石無忌也不好惹就是了。
雖然隔著頭巾,她仍可以感覺到,有一道灼灼的目光正緊盯著她。是她的丈夫吧?這個別人繪聲繪影的北方巨賈該是多大年紀?不年輕了吧?獨力創出大片事業可不是三、五年可速成的。
她交握的雪白小手被一隻粗糙黝黑的大掌握住,那手掌幾乎是她的兩倍大,有力且具威脅性。她不禁輕顫了下,猛然意識到這手掌的主人如今是她的丈夫了,是要和她共度一生的男人。天?全然陌生的兩個人從此要同床共枕、共同孕育下一代了嗎?她無法接受,不自禁的搖頭抗拒,卻不小心將頭巾搖落。她驚惶的將目光看向手掌的主人!那是一個英俊冷漠、又異常高大的男人。她呆住了!而那男人清冷的眼中有著不置信的驚。幻兒瞭解那感覺,一如昨晚自己從梳妝古鏡中看到美若天仙的自己一般。
在二十世紀,她知道自己是夠美麗,但與蘇幻兒一比就給比到太平洋去了。也瞭解到為何蘇幻兒四位姊姊會如此妒恨她了!她實在太美了,眉如遠山,不畫而黛;唇若紅櫻,不點而朱;粉嫩肌膚,白裡透紅,似吹彈可破,但身子骨太單薄、太瘦小。她最慶幸的是她沒纏足。被迫不能纏足,因為她的出身不夠高貴。可是那一雙蓮足小腳,又白又細,骨架均勻,似白玉精雕而出。從頭到腳,她都是在老天眷顧下產生的。別人不驚才怪!
但這男人也真是英俊。全身糾結的肌肉,冷傲的面孔有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他的眼光令幻兒的芳心怦然一跳。
石無忌冷靜的將頭巾蓋回她鳳冠上,健臂一摟,抱她下馬車,沒有放下她,直接往精緻的別院內大步走去。
好像經過一道又一道的拱門,然後站定,待兩旁的女傭推開房門,他才又走了進去,在一間充滿蘭花香的房間內,放她坐在柔軟的床榻中。女傭們退了出去,上門。幻兒的頭巾方給取下。她一雙翦水大眼迎上他的視線,時間彷佛就此膠著住,兩雙目光無言相對流盼……
久久之後,終於幻兒給他看得心慌意亂,忙垂下臉,不敢讓他看見自己的燥熱。不該有這種感覺的呀?幻兒直氣自己定力不足。
“好好休息,明日就向北方出發。”他說話了,聲音低沈冷然,含著不容駁辯的威嚴。
“為什麼?”見他好似要走了,她忙抬頭髮出清脆柔美的聲音。
“什麼?”他反問,詫異她的大膽!
“你人明明在杭州,為什麼要叫別人代娶?”她只是疑問,而非抱怨。但顯然石無忌並不這麼想。
“如果你覺得不夠風光,回北方後我會辦個盛大的宴會讓你風光,畢竟那對你才公平。”
“這不是答案,你依然沒說出為什麼不親自去娶我!”她明白的指出,並且走到他面前站定,企圖擺出對等的架式……哦,老天!她竟然未及他的下巴,甚至還有一段距離,要正視他還得費力的將頭仰成九十度角。如此一來豈不更居弱勢!真是不明智,想想還是退後一步好了。才往後退卻碰到他的手。原來他竟然將她環在他雙臂之中了!她驚惶的仰首看他。
“你相當聰明、相當勇敢也很有膽量。像你這種不知輕重的女人,需要好好鞭打教訓一頓才行。”他俯下臉,將她困在他一小方天地中。只要他稍一用力,她恐怕便會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