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方都爭執不下,而皇上又是一臉不置可否的態度之時,與魏徵同任諫議大夫職一職的王 王圭準備出列進諫,可立刻就感到左手的衣袖被扯動了一下。他微微一驚,便退回了原地。
下朝後,王 王圭不留痕跡的跟在魏徵的身後,果然,出了宮門。魏徵放緩了腳步,王 王圭跟了上去,故意放大聲音說:“魏大人,可一起去喝一杯?”由於他們兩人過去同為隱太子的幕僚,倘若他們的行為過於私密,反而會招人猜忌。
魏徵表情沒什麼變化,只是點了點頭。
待兩人找了一家普通的酒店坐下,正值午時,酒店裡人聲嘈雜,這是說話的地方。
王 王圭剛坐下,便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魏兄方才為何阻我上奏?”
“那王賢弟,你意欲站在哪一派呢?”
“當然是楊大人。從前,他的舅父韓擒虎每次與他談論兵事,無不拍手稱絕,並說:“可與論孫、吳之術者,惟斯人矣。大唐有這等名將,何須改用異族人士?”
魏徵抬頭看了王 王圭一眼,說道:“那你說陛下知不知道呢?長孫無忌又清不清楚呢?
“對啊!”王 王圭猛地清醒過來,“連我等都清楚的事,陛下和長孫無忌當然不可能糊塗,可他們卻一語未發,這又是什麼原委呢?”
魏徵嘆了口氣,“王 王圭啊,王 王圭,你可知道,前人傳說:龍喉下有逆鱗徑尺,人有攖之;則必殺人。當今聖上雖為明君,可也有不能碰觸的底線。外族?異族?你難道不知道不但太上皇是前朝獨孤皇后的姨侄,獨孤一族本是鮮卑貴族,皇上的生母太穆皇后,其先世同樣源於西北外族,更何況就連長孫無忌也不開口,你還不明白麼?”
王 王圭起初聽得頻頻點頭,可最後一句又讓他摸不著頭腦了,“魏兄,長孫無忌他不開口難道不是因為知道今上的心思,又不願與李靖有所衝突麼?”
“你!哎,長孫無忌是什麼身份,他何必要故意去討好李靖?長孫家即皇后家,長孫,長孫,還不懂麼?”
魏徵的語氣裡很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乾脆喝酒吃菜不再說話。
而此時,由於中午的日頭太勝,若水便領著三個孩子在書房內圍坐著,他們每個人手中拿著一張紙。
明瑤好奇地問道:“孃親,這是什麼人啊?拓拔?好奇怪的名字。”
“不對,拓拔是北魏皇族的姓氏。”承乾忙不迭地糾正妹妹。
若水微笑著,“泰兒,你說呢?”這個內向的孩子最愛看書,可就是缺少必要的引導。
李泰先是有些不安,但看著母親鼓勵和藹的笑容,慢慢開口說道:“代國就是北魏的前身,被先秦滅後,其太子之妻賀氏帶著兒子拓拔王圭逃到了母家賀蘭部。十年之後,當前秦在淝水之戰後土崩瓦解之際,十六歲的拓拔王圭,也就是未來的魏道武帝藉助賀蘭部家族的勢力,召集拓拔部部眾,建立了北魏。”
若水主動擁抱了一下小兒子,對於一個七歲的孩子來講,這已經相當了不起了,至少在她看來。
見承乾不高興的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服氣,若水連忙開導道,“乘乾,忘了娘說過的麼?每個人都有他能力所擅長的地方,也是其興趣所在,泰兒喜好古籍,疏於騎射,而你個性外向,自然在史籍方面有所不及。”
果然,承乾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出來,拉著弟弟的手說:“下次,哥哥帶你爬樹,騎馬,你可不許逃哦。”
“娘快看,泰哥哥臉紅了啊。”
一家人笑成一團,過後,若水繼續問道:“那你們知道拓拔氏與我們的關係麼?”
“娘,我們不是漢族麼?”承乾不解道。
若水微微搖頭,“知道孃的姓氏,長孫是從哪裡來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