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多的還是憂愁,無奈。
冬日越深,日子越哭,勒緊褲腰帶省著糧食,生怕挨不到第二年就餓死了。
但尋常人家還是想從牙縫裡扣出來點東西祈求過個好年。
畢竟,有錢沒錢,過個好年,年過好了才能給第二年帶來個好的兆頭。
顧音音也不能常年為村裡勞作,臘月這個月就閒了下來,她每天的時間安排得倒是也不錯。
每天大部分時間是看書,接著是給倆孩子外加沈國安做新衣裳,新鞋子。
她自己是買了件呢子大衣,一條紅絲巾,問沈國安想要啥,沈國安說想要一件毛衣。
娘喲!毛衣咋做?顧音音愁啊,去找村裡手巧的小媳婦王玉秋學了好幾天,才笨拙地開始了打毛衣之路。
這件毛衣打得可真是艱難,漏洞頗多,磕磕絆絆地打了一條胳膊,簡直想放棄!
可毛線都買了,沈國安還點名要毛衣,她能不打嗎?
顧音音硬著頭皮打下去,越打越想哭,到了晚上就躲被窩裡死勁兒地捶沈國安。
「都怪你都怪你!哼!打毛衣太難啦!」
沈國安笑著抓住她亂動的小嫩手:「我就瞎說一句你還真的打了?覺得難就別打了,我又不是沒有毛衣穿。」
「那不成,都開了個頭,我可不想放棄,你就等著,我遲早把這毛衣打好!」顧音音下定決心迎難而上。
沈國安倒是真的不是多麼想要那件毛衣,對他來說媳婦親手做的毛衣穿著的確是開心舒服,但媳婦不開心,他寧願不要。
但這事兒開了頭,顧音音根本不願意放棄。
臘月初七,年越來越近了,顧音音在趕工毛衣的時候,沈國安在糾結一件事。
他跟王家發一起合作做的小型織布廠已經開始運營了,年前接了兩個小單子賺了些錢,本來打算年後再正式推廣宣傳,可誰知道年前的客戶給他們推薦了一個大客戶,對方需要的布匹還挺多,只是需要沈國安他們帶上一批樣品送去給人家看看。
作為才起步的生意人,這樣的機會實在是難得,可沈國安不放心家裡的媳婦孩子。
王家發勸:「老沈,咱也就去一個禮拜,臘月初八去,臘月十五也就回來了,應該沒啥事兒?」
沈國安捨不得顧音音,可是想到家裡的日子,他嘆一口氣,連抽了幾根煙:「成我回去商量商量。」
晚上拉了燈,他揉著懷裡軟滑的女人,兩人調笑了一會,他才開口。
「我可能要跟家發去一趟外地,有個客戶要我們送些樣品過去,大概得一個星期。你覺得我去嗎?」
顧音音奇怪地看著他:「當然去呀,為啥不去?」
她就沒有一點捨不得自己?沈國安眉頭一皺,悶悶地「嗯」了一聲。
顧音音腦子裡都是白天打毛衣時遇到的問題,也沒有注意沈國安的反應。
沈國安是有點不高興的,他猶豫了半天,不捨了半天,顧音音沒有一點不開心?
就好像他是不是離開,她都無所謂啊?
呵呵!
他賭氣不搭理她,假裝睡著了,誰知道顧音音完全沒有反應,過了會她竟然自己睡著了!
這個小沒良心的!
最終,沈國安還是捨不得地轉身過去抱住了她,黑暗中輕輕嘆氣。
他摸摸她的頭髮,越來越不捨得,又要七八天抱不到她了,還好家裡有炕否則也不知道她該怎麼睡?
沈國安第二天就走了,顧音音一開始還沒有察覺到,等到晚上他沒有回來,這才想起來昨天的話,一瞬間心裡失落極了。
這陣子他日日都回家,自己也早已習慣了有他的日子,忽然間這人又不回來了,顧音音心裡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