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戶部說沒銀子麼?」
「戶部內裡派系爭鬥厲害,老四未來岳父是戶部右侍郎,他做這事怕是還有在戶部攪混水的意思,且看著吧。」謝朝淵道。
謝朝泠道:「殿下的這些兄弟,一個個的,都不是省油的燈。」
「你能讓本王省心點便好。」
謝朝泠笑著眨眼,握住謝朝淵的手,問他:「殿下,我能出府去那邊看看嗎?」
謝朝淵皺眉,下意識拒絕:「外城魚龍混雜,尤其這個時候,別去了,這幾日陛下時常要召我們進宮,我估計也沒空陪你去。」
「我自己去,多帶幾個王府侍衛,看看就回來。」
謝朝泠不依不饒:「殿下,你就答應我吧,回來我給你買糖吃。」
謝朝淵看著他沒吭聲,像是在思量什麼。
謝朝泠神色坦蕩,笑吟吟地回視。
最後謝朝淵點了頭:「遠遠看一眼就回來,最多一個時辰。」
他並不想讓謝朝泠離開自己視線,但若不答應,謝朝泠會不高興,只要謝朝泠不逃跑,他可以勉強妥協。
得到首肯,謝朝泠略鬆口氣,與謝朝淵保證:「好,一個時辰我肯定回來。」
投桃報李,謝朝泠親自去了小廚房幫謝朝淵拿點心。
王讓進門來稟報外頭才傳來的訊息,東山營剛升任沒多久的新統領在家中書房上吊,留下了一封認罪書,將私挪軍餉一事一力攬到身上,撇清了其他人的幹係。
「動作這般快麼?」謝朝淵抿了口茶,清早三法司才將東山營之事報與皇帝,這邊東山營統領就認罪上吊了,速度之快根本完全不給人反應的時機。
趙長明這老匹夫也果真狠毒,東山營這個統領跟了他少說有十好幾年,就這麼眼都不眨就將人推出來頂罪了。但死一個統領保全其他人,如此一來,乾明帝想要借題發揮趁機給東山營大換血,已無可能。
王讓小聲問他:「殿下,您真打算讓郎君獨自出府?」
謝朝淵轉眼睨過去。
王讓聲音更低:「奴婢那徒弟,郎君身邊伺候的王進,這幾日瞧著有些怪異,像是有事隱瞞。」
謝朝淵聞言微眯起眼,沉默片刻,他淡聲道:「讓他去吧,派幾個機靈點的跟著就是。」
王讓應下。
謝朝泠拿了點心回來,停步庭院中,抬頭看向已徹底落盡黃葉的枯樹,隆冬已至。
斂回目光時,對上屋中靠坐窗邊正看向他的謝朝淵的視線,謝朝泠輕勾唇角。
小殿下看著他沒動,謝朝泠心道這人可真好看,就這麼不動聲色坐那裡,就已叫人轉不開眼,美色誤人吶。
入夜。
謝朝泠側躺床榻上,閉著眼不願再動,謝朝淵將他汗濕貼在背上的長髮撩開,略乾燥的唇輕蹭他後頸:「琳琅比以前更放得開了。」
「殿下教得好,」謝朝泠懶洋洋抬手,蓋上他貼在自己腰側的手背:「殿下別再親了,癢。」
謝朝淵移開唇,依舊將人攬在懷中不放。
謝朝泠心頭生出絲微妙情緒,翻過身,撞進謝朝淵緊盯著他的黑眸裡。屋中只留了一盞宮燈,些微光亮透過床帳映在他眼底,謝朝泠被那簇光吸引,抬手撫了撫謝朝淵面頰。
「殿下今夜有些奇怪。」謝朝泠說得篤定。
先前還好好的,後頭不知道誰惹了這小祖宗不高興,方才又狠狠折騰了他一回。
他剛到小殿下身邊時,這人還會裝出些假笑,現在是連裝都不屑裝了,不高興了就擺臉色,脾氣實在差勁。
謝朝淵捉過他手握在掌心,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摩挲過去,不知在想什麼。
謝朝泠心中那種怪異感更甚:「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