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轉身就準備走,沒想到那位老闆卻輕聲叫住了他們。
“二位不必如此,我相信你們的為人。之前在麵攤上的時候,我聽到與二位同行的那位小姐說話,知道你們都是好人。那位小姐還多給了我許多銀子,我正心中有愧,二位如果不嫌棄,就先在寒舍休息片刻,等那些人離開之後再做打算。”
淳于霜兩個離開的腳步頓時停住,不可置信的對視一眼,若有所思。
說起來九闕付銀子的時候他們兩個也沒注意,而且看九闕理所當然的表情,也沒察覺出異常,顯然對此很是習慣。但就是這份善意,今天已經救他們兩次了。難道他們以後出門也該多給別人點兒銀子?
嘶,她(他)的存銀好像不夠啊。
咳咳,扯遠了,扯遠了。
得到主人的允許,二人跟著這對母女來到屋中,不僅喝上了熱茶,還吃上了香脆可口的小點心。不得不說這家主人不愧是賣飯食的,連做的家常點心都這麼好吃。謝明塵先拿起一個嚐了,然後對淳于霜點頭。
連太醫都覺得沒問題,淳于霜藉著吃點心的功夫熟練的跟對方拉家常,畢竟她之前做刑部司務的時候,做的最多的就是審問嫌犯這種雜事兒。而且刑部那些男人總是藉著不好與女人有所牽扯,把那些不好惹的女嫌犯丟給自己。像這種在閒聊裡降低對方警戒心,得到自己想要訊息的本領早就磨練出來了。
不過幾句話的功夫,淳于霜就意識到這家的男主人大機率出事了。
“是嗎?大哥已經三年沒回來了?呃,嫂子您放心,他指定不會外邊兒有人,畢竟你看若華是個多乖巧懂事的小姑娘啊,您也是勤勞能幹,換了誰都不會不管家裡妻女的。說不定是被什麼事兒絆住腳了呢?”
“我倒是真希望他被事兒絆住腳,也不希望他出事兒啊。那憨貨只有一身力氣能看,這要是出門兒在外,被人一騙一個準兒。這都出門兒三年了,也不知道到哪個犄角旮旯,現在連個音信都沒有。說起來也奇怪,當初和他一起走的男人們一個回來的也沒有。要說他自個兒傻也就算了,可總不能一塊兒出門兒的男人們都傻吧?而且不瞞小姐,我家男人雖然憨傻些,可因為有把子力氣,再加上祖上蔭庇,也是個小吏。可他這一走了之,家裡的職位也沒了。這也就算了。就算他不當官吏,我有賣面的手藝在,總能養活得了一家人。可現在問題是,根本不知道他在哪兒啊……”
說著說著,這位堅強的老闆眼中漸漸溼潤,別過臉去,在臉上擦拭。
淳于霜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的話。就在她苦思冥想之際,旁邊的謝明塵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見吸引到淳于霜的注意力之後,謝明塵用手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寫了個‘三’字兒。
寫這個幹嘛?這位老闆的丈夫確實丟了三年之久……
等等,三年?!
淳于霜當即打了個機靈,鹽城出現異常的時間,好像就是三年前!難道說這位老闆的丈夫也被抓到鹽場去了?只是對方剛剛諱莫如深,沒有細說。淳于霜斟酌了一下語氣,謹慎開口。
“方姐姐,或許這個問題有些冒昧,但我還是想厚著臉皮問一句,當初大哥是和街坊鄰居的男人們去鹽場應徵了嗎?”
方大姐抹眼淚的動作一頓,迅速抬頭,警惕看著淳于霜,另一隻手已經將自己的女兒攬到身後,用身體護著。或許是察覺到主人的緊張,那條一直懶洋洋的大黑狗緩緩直起腰背,喉嚨也發出呼嚕聲,氣氛一時間緊張起來。
可方大姐盯著淳于霜看了許久,卻只在對方臉上看到了真誠純摯的表情,猶豫片刻,最終輕輕點頭。即便在自己家中,方大姐的聲音也低的很,彷彿生怕隔牆有耳。
“這件事兒被官府壓下了,當初我們的丈夫去鹽場應召,卻長久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