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又轉過頭來,伸出食指虛點著他,警告道,“不許跟著。“轉過身,卻險些直接摔到了地上去她險險站穩,又繼續邁開步子,只是深一腳淺一腳,走得歪歪扭扭,險象環生。
罷了,赫連恕想道,她那個酒量,還真是不好說,說不得是真醉了。
赫連恕兩三步追了上去,語帶無奈道,“你走錯了,那邊不是去官房的路。”
徐皎還是揮開了他伸出攙扶的手,眯縫起眼睛往她去的那個方向看了一眼,狐疑道,“不是嗎?”再瞄了一眼赫連恕,卻是皺了皺鼻子道,“你騙人,那就是官房。”說著,居然又歪歪扭扭朝著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赫連恕無奈,又追了上去,兩次伸手想要拉她,都被她揮了開來,喝醉酒的她格外的固執和難纏,這一點赫連恕早就見識過的,且體悟深刻,是以早就與她約法三章,他不在時,不許飲酒。兩人糾纏了片刻未果,赫連恕眼底一黯,倏然上前,就準備將不聽話的某人直接扛起,誰知就在這個時候,徐皎居然腳下一滑,就朝著一旁栽了去。
赫連恕想也沒想,下意識地便是伸手去拉她,電光火石間,她的手將他緊緊扣住,望著他的眼睛裡一閃而沒的,是狡黠。那雙眼睛清亮,哪裡有半分的醉意?
這樣的小心謹慎,居然還是被她騙了。
赫連恕心中腹誹道,奈何已是來不及了。她將他死死拉著,腳下一蹬,借力使力往後一竄,腳下一空,兩人便是“撲通”一聲直直落進了水裡。
趙夫人的這處莊子在湯泉山上,莊子裡共有兩眼溫泉。
一口大的,在外頭,是露天的。用石頭砌成,周圍種了一圈的翠竹,密密匝匝,是天然的屏障,不小。畢竟從前還曾被徐皎當成游泳池來圓過泅水的謊。另外一口卻不大,估摸著有個三丈見方,卻比外頭大的那口溫度要高些,池子也要深些,就圈在莊子主院裡頭,建在屋裡。
赫連恕和徐皎來就是住在這主院,出了屋子,有一條通道,左邊通往官房,右邊則就是這口溫泉池子,再往裡是淨房。
方才徐皎要去官房,就走錯了方向,兩人糾纏之間,已是走到了那溫泉池子邊上。在被她緊緊扣住,拉著跌下水時,赫連恕已是想通了所有的關節,自然知道都是某隻小狐狸算計好了的,算不上多麼高明的佈局,他卻偏偏栽了進來。
水從四面八方包裹而來的同時,赫連恕的理智已是盡數回籠,騰地一下就是要從溫泉池子裡站起來,誰知,就在那一剎那間,手腳都被人纏住,徐皎恍若蛇一般纏上了他的身子,他將她一推
“撲通”一聲,人又落進了水裡。濺起的水花,迷亂人眼。赫連恕沉著一張臉涉水往岸上走,誰知走了兩步,卻又頓住,轉頭往身後看去。
卻見那池子上平靜了下來,只有陣陣白煙自水面上騰起,恍若仙境一般。
“阿皎?”他喊了一聲,想起那時她教他泅水時的戲弄,眉心微顰,眼底狐疑重重,以她的水性,斷然不該有事才是。
心裡這樣篤定著,可喊了一聲,沒有聽見她應聲,池子裡還是半點兒動靜也沒有。
赫連恕心下陡然就是一慌,他想起她多多少少還是喝了酒的,以她那酒量,即便沒有真醉得厲害,可卻也不可能真如正常人一般。而且他剛才又急又氣,推她那一下,是不是也沒有注意到力道?是不是推得狠了些,她若是撞上了池底的石頭
赫連恕越想越慌,再也無法泰然自若,一邊喊著“阿皎別鬧了,快些出來”,一邊快步涉水往池子中央走去。那池子中間的水深,他腳下空時,同時瞧見一件眼熟的水紅色外裳飄在了水面之上。
他雙瞳陡然一縮,再顧不得別的,深吸一口氣,便往水底潛去。
水下光線不好,什麼也瞧不見,他的手便開始四處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