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兒,哭聲才漸漸緩下來。
“哭完了?”赫連恕輕聲問道。
徐皎打了個嗝,在他胸口處小雞啄米般輕點了個頭。
“我這是第幾回救你了?不知道郡主該拿什麼來還?”再開口時,聲音沉冷,沒有半分溫度。
徐皎從他胸口處抬起頭來,紅眼紅鼻子紅臉頰,一雙被淚水滌亮的眼睛指控似的瞪著他,“我今日險些死了,你怎麼這麼沒有同情心?張口就問我報答?”
“你的小命金貴,難道救命之恩不該報?何況……你數數,這都第幾回了?”赫連恕一邊說著,一邊將她從胸口處推開,撐著地面站起身來,站穩了,這才將手朝她遞去。
徐皎仍是瞪著他,卻還是乖乖地將手遞到了他的掌心,被他的手掌包裹住,拉扯著,輕輕往上一提,也跟著站了起來。
卻不想腳下一滑,她腰間多了一隻手將她一攬,她半個身子倚在他身上,勉強站穩了。
兩人身上的衣裳早已溼透,這一下,隔著幾層溼透了的衣裳,幾乎是緊緊貼靠在一處。她的嬌柔與他的堅實,他們彼此都感受得清清楚楚。
四目相對,氣氛陡然怪異,細雨沙沙聲中,能聽見擂鼓般的心跳聲。
徐皎起初以為是她的心跳,仔細聆聽了片刻,她愕然抬眼望著某人仍是面無表情,恍若冰雕雪鑄的一張臉,倏然掀起唇角,笑了起來,抬起的手恍若花瓣,輕輕落在他的胸口處,她輕笑著道,“赫連都督這麼多次救我,我真是無以為報,不如以身相許如何?”
赫連恕連眉毛都沒有動上一根,冷冷哼道,“咱們頭一回見面,你就說過要以身相許了。不知道,你能許上幾次?”
徐皎一愣,下一瞬,眉心一蹙,嗓音拔高道,“那又怎麼了?反正我又沒有許給別人,再說了,你不也沒有要嗎?還能怪我了呀?”
赫連恕淡淡一哼,斜瞥她一眼,“你個小女子,慣會強詞奪理!”
徐皎不服氣,還待說什麼,赫連恕冷眼往她一掃,“你是覺得安全了,立馬就原形畢露了是不是?容我提醒你,咱們眼下還未必就沒事兒了。”
徐皎一僵,笑容牽強起來,“你該不會是說那隻大蟲吧?它總不能還在上頭守著?”
赫連恕沒有理她,目光四處逡巡起來。
“不能吧,都這麼一會兒了,它哪兒來的耐性,說不得它當我摔成肉餅了,它必然對肉餅沒什麼興趣的!”
赫連恕一隻手仍是牢牢握著她的腰,“先上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