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郎君去了何處,有些不滿,連著數回,皇后娘娘到翠微宮話裡話外都是逼問郎君所在,話一次比一次說得重,幾乎算是不歡而散。”
徐皎微微蹙著眉心,能夠想象。那樣要命的秘密,王菀不是早就想好了嗎?徐皎沒有過問,卻以為王菀應該心中明瞭,會將巖峰直接除了才能勉強安心,誰知,她非但沒有將人除去,反倒將人藏了起來,即便沒有落在王家或是其他人手裡,這也是個要命的把柄。
王家自然會覺得那是隱患,甚至疑心王菀想要藉此拿捏王家,生了嫌疑猜忌,彼此離心,不歡而散都是必然之事。
王菀未必預料不到這些,但她還是那樣做了,而且,彩雲方才稱呼那人為郎君,還能是為了什麼?
女人,到底是容易動真感情的。王菀本就不是心狠之人,與她共同孕育了腹中孩兒的男人,她孩子的生父,她如何能視之為棋子,甚至是絆腳石,用完便扔?終究是動了心,用了情,偏偏,在那座吃人的宮城,這便是最最要命的事兒。
“彼時莊子那裡數日沒有送巖峰郎君的訊息入宮,娘娘便開始不安。她總覺得是出了什麼事兒,所以,娘娘便設了一個局,藉由婢子偷盜財物之事,將婢子趕出了翠微宮。在那之前,便將這封信交託給了婢子,交代婢子無論如何,要收妥這封信,等到郡主回京,來找婢子之時,親自將這封信送到郡主手中。其他的事情,讓婢子不管不問,婢子一直謹遵娘娘的吩咐,總算等到了這一日。”
彩雲說著,已是淚流滿面,下一瞬便又是“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以額抵地,哽咽道,“求郡主救我家娘娘!”
徐皎的目光落在她比之從前不知粗糙了多少的雙手上,漿洗處的日子自然不那麼好過,何況,她還是一個因罪貶謫的,想必沒有少受磋磨,倒也是個忠心的,難怪王菀挑中了她。
“之後的事兒?你可清楚?”徐皎沉吟片刻後,又是問道。
彩雲遲疑著搖了搖頭,“婢子被趕出翠微宮後,就被貶謫到了漿洗處,因為有娘娘的吩咐,很多事情都不敢問不敢管,只是後來聽說娘娘早產,生下一個死胎,不知為何惹怒了陛下,被斥責,還失了寵,彩霞等人直接被杖斃,娘娘更是被幽禁在了翠微宮中,不得外出。”
徐皎聽著皺起眉來,除了最開始關於那封信的事兒,後頭彩雲說的這些,她都知道,甚至她知道的比起彩雲說的這些還要多些。
這麼說來,王菀讓她來找彩雲只是為了讓她見到這封信,可信裡除了她幾乎算得交代後事的那些話之外,並無別的,也就是說,王菀其實想讓她幫的,不過只是照應她父母家人,還有那個不知是死是活的男人罷了。
徐皎一時間心緒翻湧,王菀的父母也好,家人也罷,還有那個男人,在她心裡都比不上王菀,如今王菀還活著,這封信裡交代的後事便都是狗屁。
“你家娘娘讓你交給我的東西我已是收到了,我讓人先送你回去,你再忍耐些時候,過些時日我會想法子放你出宮。”徐皎對彩雲道。
“可是……”彩雲還想說什麼,卻不想剛好撞上徐皎冷冷瞥過來的一雙眼,那清凌凌的眼卻悠盪著一層薄冰,讓她半個字也說不出,只得訥訥點頭,被人送了出去。
“文桃!”見人走了,徐皎才沉吟著道,“找幾個人去早前阿菀藏人的地方,看能不能找到線索。”文樓能人輩出,其中不乏這等擅長追蹤之人,只是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了,不知道還有沒有留下什麼蛛絲馬跡。
可那個男人到底是死是活,她想王菀會想要個明確的答案。而且,那個男人到底是因別人失蹤的,還是自己離開的……徐皎雙眸如覆冰雪,這世間並不是有那麼多的情深義重的。
“婢子這就去辦。”文桃立時便要轉身去安排。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