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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部分

終於到來了。春瑛磨了幾日,終於說服路二叔帶她一起去碼頭送胡飛。三人便坐著馬車,拉著行李往東便門外的大通橋上來。

這裡原是南方來的漕船抵達的終點,京中人士欲往南邊去,有不少都從這裡出發,借漕船的東風南下,因此河兩岸極熱鬧。

碼頭上人聲鼎沸,車來車往,還有許多苦力拿著扁擔、繩鉤侯在一旁,等待別人的僱傭。春瑛掀開車簾子往外瞧了幾眼,見那通惠河其實不算很寬,河邊停的船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多,只有四五艘二三十米長的船正在卸貨。倒是大通橋上走的行人不少。還有幾個穿了軍裝計程車兵,悠悠閒閒地扛著長槍,邊指著船伕說笑邊從岸上走過。

路二叔把馬車停在大通橋下的一顆樹旁,臨近便是一處酒樓。雖然不是飯時,樓中卻有許多顧客,二樓的幾個雅間還掀起了竹簾,從外面可以看到有男子三三兩兩地坐在裡頭,或輕聊慢談,或爭得面紅耳赤,小二舉著盛有酒菜的托盤,拉長了聲音吆喝著菜名,樓上樓下地不停穿梭。

酒樓對面是一排商鋪,京城特產和外地貨物應有盡有。夥計大聲招攬著客人,見路二叔走近了,忙湊上去:“客官,買點南貨吧,綾羅綢緞、脂粉香油、茶葉糕點、金銀事件兒,小店應有盡有,還有景德鎮的瓷器,戴春林的香粉……”又壓低了聲音:“才到了一批上好的胡僧藥,包你一包下去,快活得緊……”

路二叔啐他一口:“快快滾開,沒瞧見我侄女兒在這裡,休要胡言亂語!”春瑛正在下車,聞言轉頭過來好奇地問:“二叔,他方才在說賣什麼藥來著?”難夥計笑嘻嘻地掩了掩嘴,便轉身去拉別的客人了。

春瑛覺得有些古怪,想問問胡飛是怎麼回事,卻看到他,滿臉通紅,憋出一句:“妹子……你別問了,叫人聽了笑話……”春瑛猜想大概是什麼不正經的東西,也有些臉紅,輕咳一聲,便扯開話題:“二叔,小飛哥要坐什麼船去?是不是要問那邊的幾艘船肯不肯載他一程?”

路二叔笑道:“這個你就別管了,自然有船可坐。如今只怕還沒來呢。”春瑛皺皺眉頭,便對胡飛道:“小飛哥,你別嫌我囉嗦,出門在外,不比往日,你要多保重自己。我替你做了一打新鞋,還有幾件新衣裳,都收在那個藍花布的包袱裡了,你要記得換洗。南洋天氣雖熱,出了汗一吹風,也是會著涼的,你別偷懶,要主意換衣裳啊。該花的錢就要花,不要為了省錢就虧待自己……”

她念一句,胡飛便點一次頭,路二叔聽得不耐煩了:“春兒,二叔從前咋就沒發覺你有這麼囉嗦?胡小哥這麼大的人了,還不懂這些麼?再說了,他是去做管事的,你還怕他到時候沒人使喚?”

“話不能這麼說。”春瑛反駁道,“他還從沒試過一個人過日子呢,在外頭又不認識什麼人,誰知道服侍的人夠不夠細心呀?出門在外,還是要靠自己才行。”

路二叔笑了:“是呀,就春兒做事最細緻了,誰都比不上你!”他手搭涼棚望了望遠處,丟下一句:“我去打聽打聽。”便走開了。

春瑛正為他的打趣而生氣,胡飛便哄她道:“你從昨兒晚上便開始交待了,二叔一直聽著,才會覺得不耐煩。可我心裡知道你是好意,你別生氣,多說幾句吧,我就愛聽。”

他這麼一說,春瑛倒覺得不好意思了:“我也知道我太囉嗦了……”摸摸頭,忽然想起一件事,便爬上馬車,回身朝胡飛招招手:“小飛哥,你過來。”

胡飛心中疑惑,便坐上車轅問:“怎麼了?”

春瑛左右瞧瞧,見沒人注意到自己,才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袋,遞給胡飛:“這是給你的,拿去,別讓人瞧見。”

胡飛接過布袋,開啟繩結一看,居然是十張銀票,俱是十兩的面額,每一張都整整齊齊地折成兩寸見方,頓時吃了一驚:“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