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道夔下定了決心。
他拿著密詔在燭臺上引燃。
灰燼飄在地上。
楊文墨說:“我知道王爺想的是什麼,但我還是勸王爺三思,務必三思。天下剛剛安定,朝廷錢糧緊張,如此大亂掀起來,稍微有一點變動,就要出大事了。”
蘇道夔看了楊文墨一眼,他心裡也有些不安。
“或許,可以扶持一兩個小族,扳倒其他大族?”
楊文墨搖了搖頭。“終究是下策,這樣只能再養出一個崔家。我的意思,南方先緩緩,全力對付北方的困局,至於南方……還是潤物細無聲的好,比如各家田產傳承必須平均到每一個在冊子孫手裡,比如,比如開政科,讓學子充實南方府衙……”
“先生,可你也知道,大漢需要先安內再攘外了,南方問題不解決,大漢就只能依靠蜀地和中原的錢糧來解決元戎威脅,還得防備著吳越梁三國起反、楚國士族復國、南方諸夷叛亂,長此以往,大漢會被拖得越來越弱,不如快刀亂麻挖了病灶,流點血就流吧,等恢復起來了,大漢才是真的復大夏之國威。”
楊文墨沉吟良久。“王爺只管做,我會傾盡我所能幫王爺,給天下迎一個太平。”
蘇道夔拍了拍楊文墨的肩,而後喊來了吳甫忠。“吳甫忠,去找陳郢鎮撫司,把這個給他們的節制,還有腰牌,告訴他陛下賜鎮南王特權,可排程治下所有鎮撫司,讓他們按照名單抓人,不管那人是誰。”
吳甫忠接過腰牌和名單離開。
蘇道夔又叫來了另一個侍衛。“你,去把陳郢太守、總兵、度支參議、陳郢候、楚平君都請來。”
半個時辰後。
幾人坐在楚王臺正殿,面面相覷。
楚平君被蘇道夔請到了曾經楚王的位置,蘇道夔和熊通分坐左右。
又一個時辰後,外面一陣喧鬧聲。
蘇道夔對總兵說:“借用了你的兵馬,沒和你打招呼,別見怪。”
吳甫忠當先走了進來,對著幾人拜了拜。“王爺,人全部拿來了。”
後面陳郢鎮撫司節制跟著進來,蘇道夔點了點頭,鎮撫司節制一擺手,後面鎮撫司諜子和陳郢營兵卒押著一群人走到殿上。
熊通看了一眼臉色大變。蘇道夔對熊通笑了笑,而後走到殿中。
他站到第一個被押進來的人面前。“景家族長、先楚昭廣侯。”
那人抬起頭,破口大罵:“小兒!混賬!你主子李存鄴滅楚,我景家供應錢糧無數!你憑什麼抓老夫!”
蘇道夔抬腳踩在他頭上,把他頭踩下去,貼著地,而後看向他身後的一個年輕人。“嘖嘖,五軍司諜報,上面說你勾結南夷,劫掠我們的軍糧啊,我說南夷膽子怎麼這麼大。來人,拉下去,斬了。”
那年輕人的臉不斷抽搐,最後只罵出一句:“小兒!卑鄙!”
蘇道夔把腳從景家族長頭上移開,走到另一個人面前。“昭家族長,別來無恙。”
昭家族長把頭伏在地上。“幾年前王爺出蜀入楚,我親自給王爺開過益嘉城門。”昭家族長的聲音有些發顫。
“據鎮撫司諜報,你昭家有人和前魏叛黨、祁勒王勾結在一起啊。”
“王爺,王爺莫不是在說笑話,祁勒和陳郢遠隔萬里,怎麼可能……”
蘇道夔冷笑一聲,對陳郢鎮撫司節制擺了擺手,陳郢鎮撫司節制旋即示意手下拖出去了幾個人,殿外刀光一閃,幾聲慘叫,血腥味就飄到了殿內,熊通突然想吐,楚平君則已經被嚇得瞠目結舌,抖得如篩糠一般。
蘇道夔說:“二位族長,今天把你們請來,是聖上旨意,你們族裡實在不乾淨,就請你們去牢裡面好好想想,想想自己族裡還有沒有和祁勒部勾結的逆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