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住,逸散,跌落不息。
······
有人說兩個人在一起時間久了,感情就像是左手摸右手,不會有什麼特殊的了。可是當墨白看著慕夕青按摩的樣子,心裡還是那麼隱隱的溼潤起來,看著她顯而易見的疏離,苦澀的味道也將周身浸透。
原來有些人,時間久了,不是不在乎,而是看的太重了,看成了生命的一部分,左手或右手,又有何時會想過,去捨棄。
看慕夕青蓋好瓶蓋,準備起身離開,墨白知道如果這個時候,自己不做些什麼,一定會像前兩天一樣,從白天到黑夜在無交集。
“我錯了。”墨白拉住慕夕青的手,明明滿含期待,卻依是有所顧忌,只是拽住了幾根手指,淺淺的勾搭著,小心翼翼。見夕青沒有再動作,墨白再次認錯“真的對不起,我不該對你有所隱瞞,你能原諒我嗎?”
夕青感受著掛在自己手指上的微微顫抖,原諒,她們兩個之間錯的又何止是墨白,更是自己。那麼驕傲的一個人,什麼時候被自己害的這般卑微,這般的沒有自信。如果自己能夠多關心她一點,那麼就可以在墨白傷害到自己之前,阻止事情的發生;如果自己能夠細心一點,那麼就可以在墨白的傷勢加重之前,阻止事情的惡化;如果自己能和她多溝通一些,那麼墨白也不會隱瞞,自己就可以分擔她的痛苦。
可是沒有如果,事情就是發生了,而且痛苦加倍了,她氣墨白,更氣自己。沒有像誓詞那般無條件的把自己交於對方的人是墨白,可是沒有沒有能讓墨白無條件把自己交付出來的人是自己,這一刻她覺得無法原諒的人也是自己。
夕青斂目低垂,清淚淺延,“你沒錯了,也不需要原諒。”然後帶走了被墨白牽引住的手指,離開。
本就兩廂受力,才有所謂的平衡,現在一方走了,另一個又有什麼可能不跌落。
看著自己就這樣墜落的手,墨白怔然,也完全忽視了夕青的“不需要原諒”,這便是不原諒吧!右手空握成拳,好像很疼,看著它青筋突起,看著淺淺的指環痕跡,墨白笑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
黑夜很燦爛,沒有星辰,漆黑的來自於最純正的墨色,沒有光。
□□著腳,行走在寂靜的樓道里,隱秘在黑暗裡,一隻手扶上門把,輕輕扭轉,看著淺躺在床上的人,依舊亮著的昏暗的床頭燈,墨白一動不敢動。
夜,總是思念最氾濫的時候,而抑制不住的思念,唯有相見。
輕輕的一步步的靠近慕夕青,可是墨白就這樣看著,一點都不敢觸碰到床沿,她怕,怕慕夕青甦醒,她怕,怕她的冷漠疏離。在床頭櫃邊輕輕的蹲下,這個高度恰好,可以看清慕夕青的睡顏,那般皺眉,那般晶瑩。
墨白想要伸出手,卻頓住,是否,是我在你的夢裡?是否,是我讓你皺眉?是否,是我讓你哭泣?輕輕的將頭靠在床頭櫃上,這是我現在能離你的最近的位置,或許明天我連這個位置都沒有了。
最終眼裡的世界模糊,世界真的黑暗了。
清晨6:00
準確的生物鐘再次將夕青從睡夢中喚醒,睜開眼睛,幾秒的酸澀緩和,臉頰與枕頭間又是熟悉的潮溼,又是蓄滿了一夜的淚水。
思緒一點點的被理清,從清醒空白中恢復過來,視線也變得清晰,呆愣愣的發現床下的人,夕青起身,來到墨白身前,看著她眼角的溼潤,心疼不已。她總是希望墨白偶爾能在她眼前軟弱,能偶爾依賴一下她,可是當看見墨白傷心難受時,她卻來得更心痛,算了,何必呢?這樣折磨彼此。
手掌附上墨白的臉頰,抹去她眼角的溼潤,見墨白扭頭轉醒,夕青溫婉出聲“乖,去床上睡。”
看著眼前的這篇溫柔,墨白只當做還是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