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第二天,班得瑞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因為僅僅一個上午,他們就幹掉了三隻恐爪怪。兩頭劍蜘蛛,一窩子食人魔以及四頭叫不上名字的蜥蜴。當砍翻最後一頭蜥蜴時,班得瑞的巨刀上已經沾滿了五顏六色的液體,搭配在一起,倒頗有幾分印象派大師的風采。
無奈他只好緩步走到河邊——他可沒有砍了人之後,瀟灑吹落劍上鮮血的本事,更何況刀上的血跡早已乾涸,結成了一塊塊醜陋的血痂。
班得瑞平端巨刀,任由冰涼的河水從刀身上掠過。血在水中一點一點地化開,浮起,然後被更多的水衝散。
在野外,這種洗刀的方法其實並不安全,流水會將血腥氣帶得很遠,而且誰也不敢保證水中就沒有兇猛的生物。但此刻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為不遠處,某個人已經全身心地投入到河裡,濺了班得瑞一身水花。
“哈哈,痛快!”烏魯一邊搓洗身上的血跡,一邊大呼小叫地抒發著心底的快意。
“喂,大個子。”班得瑞突然開口道,“你覺得那個女統領……會不會有點問題?”
“咋問這個?”烏魯一愣,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可緊接著,他就搖頭道,“不會。她說的事,除了崽兒就沒別人知道……俺知道你想說崽兒要是也被騙了咋辦,放心吧,那小東西壞著呢,只有他騙別人的份!”
說到這裡,烏魯的聲音中竟溢滿了自豪。班得瑞輕輕地點了下頭,算是認可了他的判斷:“那個女統領又不是傻瓜,她既然將咱們安置在這裡,說明在她的認知中,此地原本是安全的!那麼……被咱們殺死的那些怪物又該如何解釋,難道它們,都是被人特意從別處驅趕過來的?”
“誰知道,”烏魯漫不經心地說,“備不住還是人養的呢?”
“你這麼認為?”班得瑞皺起了眉頭,“還是不對。那幾波怪物一齊攻擊的話,咱們早就出現傷亡了,如果是有預謀的襲擊,為何要分成幾批?”
“你,見過老虎嗎?”
“嗯?”突如其來的一句讓班得瑞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沒有馬上回答,反而轉過頭去望著烏魯。於是他看到一個寬闊而又堅實的背,水劃過背上鐵鑄一般的肌肉,亮晶晶的一片。
原來是烏魯正高舉著兩條粗壯的手臂,在頭頂上絞一塊溼布。只聽他繼續說道:“冰原上的老虎,要是碰到沒見過的玩意,可不會立馬就撲過去。它得先盯著它看,用鼻子聞,然後上爪子去拍。啥時候覺得沒威脅了,才會撲上去咬。”
班得瑞眼睛一亮,脫口道:“試探!這是他們的一種試探!可惜,就算明知道這一點也沒用。我們不可能在這種接踵而至的試探下,還隱藏什麼底牌……”
“隱藏個屁!”烏魯虎的一聲轉過身來,瞪眼道,“對付老虎,第一次就得敞開了揍!揍得它疼,揍得它怕你!只有這樣,它看到你媳婦崽子時才不敢撲上去!”
看著烏魯那一臉猙獰的表情,班得瑞忽然間明白了,為什麼野蠻人在戰鬥中,會如此的捨生忘死。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猛地一震手中巨刀。
“譁”的一聲,河水翻起了一道清晰的白線,而那刀,卻如騰空的蛟龍一般破浪而出!
“你說得對!”班得瑞一字一句地說,“我們現在面對的,不正是一頭等著擇人而噬的猛虎麼?”
……
……
戰鬥,戰鬥;更多的戰鬥,無盡的戰鬥……
傭兵們已經不記得,在這短短兩天的時間裡,他們一共料理了多少敵人。反正這幫傭兵只要能出去,寫本地下城怪物圖鑑之類的書籍不成問題——除了卓爾們沒有親自出手,凡是幽暗地域中常見的怪物,他們基本上都已經見識過了。
最近一次戰鬥,對方居然出動了灰矮人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