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翳無奈,只好揮劍,剪下那片衣角。
手撫上她的後心,不住地將源源不斷的真氣輸送到她體內。
就像是以前,她冷,他便用這個方式,為她禦寒。
可是,她再也暖不起來了。
他癲狂地飛身,抱著她的屍體,她手裡還抓著那一抹紅,飛快地消失在茫茫雪地之中。
他悲痛欲絕的喊聲,和黑鷹長長的悲鳴,震落一地松針和雪片。
鬱驥坐在冰冷的地上,因為冷,他蜷縮成一團。
我從沒有愛過你。
可我,撒了謊——
我愛你呵,不是因為你是我的女兒,因為你是我的女人。
止戰了,落幕了。
凝香散,錦衾寒,夢殘,心碎。
從此碧落黃泉,天人永隔。
獨立外篇(四)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
第229章 陌上花開緩緩歸
楚國都城的月色如洗,明月半星,空朦的月光照著禁城裡的重重宮闕。
奉皇帝口諭的傳令太監已經在宮門外跪了半個時辰,然而身如篩糠,面若金紙。
一遍一遍描畫著精緻的眉眼,華麗的梳妝檯前,泛著冷光的銅鏡裡,映出一張美麗的容顏。
“急什麼,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嗤笑一聲,帝王愛真真是這世上最不可靠的東西——
若不是她孃家有勢,且她進宮後小心謹慎,懂得拿捏與皇帝相處的分寸,怕是早就被打入冷宮了吧。
“娘娘,雖然話是這樣,可皇上……”
侍女為淡然冷漠的貴妃娘娘,捏了把汗,皇上,是那樣陰晴不定又暴虐殘忍的人啊。
樹影婆娑,金盃銀盞。
男人高大挺拔,端坐在主座之上,周圍伺候的太監侍女均退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小心得大氣也不敢出。
胸前的金線織就的猛龍,隨著呼吸間猙獰欲飛,男人手握著夜光杯,目色陰鷙。
從他登上皇位,已經兩年多了。
坐擁江山,睥睨天下。
黑眸一抬,遠處,走來個衣袂飄飄,翩躚生姿的人兒——
有些呆板生冷的面容,霎時浮上淡淡柔情。
一隻手,按上心臟的位置——它在跳動,但是,不暖——
就好像,被挖了個深不見底的洞,填不滿,補不上。
“妾身來遲了,皇上莫要怪罪。”
嬌嬌柔柔的聲音,將一國之君的神思拉回現實——
卻,不是那人。
望著面前下跪的女子,華服美容,姿儀出眾,宰相的千金,寵冠六宮。
“愛妃起來吧,陪朕說說話。”
難得,皇上竟然沒有發怒,貴妃的眼神閃過一絲瞭然。
專寵這麼久,她自然知道,自己是不同的——
也許是長相,也許是氣質,也許是,也許不是,但總歸是有什麼地方,很像吧。
她款款落座,伸出一截雪白皓腕,親自為帝王斟酒。
琵琶曲,霓裳舞。
琴瑟爭鳴,歌姬妖嬈。
皇上忽然倦了一般,揮了揮手,霎時,周遭寂靜下來,只有宮人們蓮步姍姍快速退下,曳地的裙裾沙沙作響。
“愛妃,朕,累了。”
年輕的帝王,將頭,埋在美貌女子的肩窩,用輕的不能再輕的聲音,在她耳畔溫柔呢喃。
“皇上究竟是所為何事憂心呢?”
蔥細白削的手指,適度用力,揉著他的額角,皇貴妃淡笑著,但卻好像並不在乎究竟是什麼事,只是單純地與他一應一答。
當今後宮,皇后乃是皇上還是當王爺時娶的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