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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是因為他以為自己在夢裡,腦子不清楚,那,現在,又是為何呢?
說不清是什麼感覺,他,他就是隨著自己的心跡,在做著自己想做的事。
抬起頭,羋閒鶴看看天色,再有兩個時辰,他派遣的軍隊就要到了,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抱歉地笑笑,他重新吻了吻她。
“你叫什麼?”
心,停了一拍,他,終於問了,這是不是說明,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了效果?
她垂下頭,眼睛盯著腳尖,輕輕道:“我叫錦霓。”
全然陌生的名字,他念了幾遍,沒說什麼。
狠狠心,她決心加一劑猛藥。
“我的未婚夫,是無往城城主的親弟弟,我們,我們要成親了,就這幾天……”
果然,聽了這句話,男人的面色一變。
冷笑著,羋閒鶴抬頭往山頂看了看,獰笑道:“那麼,恐怕你只能當寡婦了!”
轉過頭,看著一臉驚慌失措的少女,他又加了一句,“或許,到時候,你願意同我一道離開?”
錦霓大駭,拖著疼痛的腳,連連退了幾大步,在羋閒鶴狂妄的笑聲中,一瘸一拐地跑掉了。
這一次,他沒攔住她。
無往城,呵,朕,叫你有來無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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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天上無雲不下雨,地上無媒不成親。
無往城裡均是亡命天涯的江湖好手,卻也不乏中年女子,這不,素有“鐵面觀音”的杜豔娘,此刻也是受人之託,成人之美,居然說起媒妁之言來了。
兩張宣紙上,是二人的生辰八字,據說,是宜室宜家的好配對。
錦霓用胳膊支著頭,一直微笑,終於,在杜豔娘口乾舌燥之際,推過去一杯茶,笑著說:“我聽說喜堂都搭起來了,要是我不同意,豈不是太不給大家面子了?”
幸好,成親前的男女,按理是最好不要見的,否則,她脖頸胸前的吻痕,該如何跟鬱驍交代。
昨夜,她摸黑回到房中,果然見到了悠悠轉醒的天妒。
“主子,下回,下回再做什麼,都帶上奴婢……”
忠心耿耿的女影衛這樣說道,而對於她究竟去做了什麼,卻是守著本分,隻字未提。
說罷,便取來藥箱,解開錦霓手上包得亂糟糟的衣角,給她清洗,上藥,對外只說錦霓半夜起來,倒水喝,打翻了茶壺,不小心扎傷了手。
隔著珠簾,鬱驍站在外面嘆氣,心疼道:“怎麼這般不小心,這傷,怕是到了成親那日,也好不了。”
他說這話時,正值晌午,驕陽猶如火球一般赤明透亮。
無往城豢養的一群群訓鴿,爪上繫著信箋,不知疲憊地在湛藍天空中肆意飛翔,傳送著來自四面八方的訊息。
有溫熱的風吹來,空氣又幹又燥,四周愈顯安靜,整個無往城都籠罩在靜謐之下。
錦霓正坐在左邊,攤平手掌,叫天妒給她換藥。
白色紗布取下,猙獰的傷口露出來,一道嫩紅色的疤,貫穿了整個手掌心,叫人不忍睹。
“怎麼,你怕新娘子不美?”
錦霓低頭默了一會,過了片刻,抬頭微笑道。
鬱驍恨不得撩起珠簾,便衝進來抱住她,誰叫她這麼胡說八道。
“縱使你變成什麼樣子,我也不會變的……”
他嘆了一聲,便囑咐幾句,趕緊去張羅成親事宜了。
武德三年,三月二十八,天晴,微風,宜嫁娶,宜動土,不宜遠行,煞北。
兩世,果然要嫁兩回——
而這一次,比上一次還要隆重多禮,鬱驍誓要給她一個難忘的婚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