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反問。
狠狠咬咬牙,孱弱少年拼命擠出一句:“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我能吃任何苦……”
任何,苦,是麼?
雙耳的銅薰香爐邊,已經散出一些灰白色的香灰,空氣中的味道卻反而更醇厚。
天妒半跪在床邊,聽到響動,忙抬頭起身,將掙扎起身的錦霓扶起,後背塞上枕頭。
“主子,主子你醒了,我給你倒水,一定是渴了……”
天妒說話的聲音很低沉,甚至不敢直視錦霓的雙眼,趕快倒水。
摸摸額頭,果然不那麼燙了,雖然還很乏力,但之前那種暈眩已經沒了,睡一覺,果然是好了很多。
“我都沒事了,你看看你,眼圈怎麼都紅了?”
抿了一口溫水,錦霓不解地看著天妒,以為她是為自己生病而擔憂。
只是,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從醒來,就瀰漫在周身,她以為是自己敏感,可是,又好像不是。
“沒,主子,我就是擔心,你餓不餓,我去端粥,喝完再喝點薑汁……”
說完,天妒給錦霓掖了掖被角,趕快下樓。
她是粗人,她瞞不住心事,她怕自己嘴巴一快,就要說出,那個西域魔教教主來過。
天妒單純,堅信除了莊主和兩位少爺,這世上的男人,便只知道欺負自家主子,垂涎美色而已。
天妒的古怪,更加劇了錦霓的猜忌。
她捧著水杯,閉上眼回想。
呢喃,喘息,淚水,汗水……
哪個是真,哪個是夢?
屬於男人的純陽剛味道,屬於男人的粗聲喘息,屬於男人的剛猛力道,屬於男人的瘋狂索要。
她驚得睜開眼,視線,停留在自己的胸口,放下杯子,錦霓顫巍巍地伸出手指,解開褻衣。
她看得仔細,視線一寸寸滑過自己嫩白的肌膚,果然,在腋下距左乳三寸位置上,有個淺淺的痕跡,像是牙印兒。
是了!
那個,不是春夢!
雖然身上沒有汗水,沒有體液,可是,她確信,有一個男人在自己身上,肆意過,馳騁過。
微闔眼簾,心頭驀地湧上一個人影,那人含笑,將笛子湊近唇邊。
人影晃動,重合,散開,頭,好痛,像是有什麼,要鑽出來了。
“啊!”
她忽然捂住頭,撲騰起雙腿,放在床邊的水杯,登時落地,脆響一聲,裂成碎片!
——
緋色的素紗繞過藕臂蜂腰,趁著白皙的肌膚相得益彰,金絲的貢錦,裁剪成貼身的裙,長短適中,行動間翩躚若蝶。
眉似深黛,髮絲高挽。
比起往日的素雅,今日的錦霓,多了一分妖媚。
“主子,身子還沒好利索,就穿得這般單薄……”
天妒說著,將錦霓耳邊的最後一縷髮絲勾起,挽在腦後,其餘的則是柔順地披在背後。
“我沒事。”
比照著高高的銅鏡,左右看了看,臉上帶著微笑,錦霓淡淡開口。
可那一雙原本靈動的眼,此刻的空洞卻讓人覺得,這副身子如此纖細單薄,蒼白的臉色平添了幾分落寞。
“還是這樣美豔脫俗的裝束,適合主子。”
天妒發自內心地讚歎著,然而看見錦霓悵惘的神色,又不禁跟著目光悽哀起來。
為什麼從那個雨夜開始,眼前的少女,就有些不同了,可又說不上來,哪裡不一樣。
是自己,太多疑了麼。
“好了,我過去了。”
大雨依舊,這兩日纏纏綿綿的雨,毫無停歇的預兆。
點點雨珠濺在半曳地的裙角,染上一層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