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翳果真說話了,他清清嗓子,拿起桌上的一沓檔案,翻到最重要的一頁,遞給她。
赫然是內部檔案,看了又看,名頭都太大,無非是什麼學術交流之類的,中外合作專案,外文又多,步蓮華看了好幾遍,終於在末尾看到幾個名字,自己的英文拼寫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其中。
“這是什麼?”
她懵了,自己有這學術造詣,還能去國外搞專案?
“這是中加的一個大型專案,是加拿大國內最知名的一個研究所主持的。”
雲翳探過頭來,手指指向一行密密麻麻的英文,示意她看。
疑竇叢生,看看這手上重如泰山的幾張紙,再看看一臉愁容的宋規致,步蓮華猛地站起來,環視一圈,抱著胳膊道:“叫我出國,行,但是我要知道為什麼,這是誰的意思。”
玉笙煙欲言又止,看看女兒丈夫,宋規致卻是嘆了一聲,喃喃自語道:“我真是糊塗啊,以為有著老交情,哎……政客,政客就是政客啊,六親不認,我早該想到,對自己老婆孩子都是那麼冷的心腸……我……哎……”
他搖搖頭,說不下去,起身往書房走,任憑步蓮華怎麼喊,也不住腳。
“算了,你爸這是自責呢,當初是他叫你給羋閒鶴當個伴兒的,沒想到……”
玉笙煙搖搖頭,站起來去書房安慰丈夫去了。
客廳裡,只剩下步蓮華和雲翳,這一對世上最古怪的新婚夫妻,大眼瞪小眼。
半晌,雲翳率先出聲道:“羋閒鶴喜歡你。”
“嗯。”
“他應該是找他父親交涉去了,沒成功,反而叫他爸下了大動作。”
“嗯。”
“要不你找羋閒鶴談談?”
“嗯……不去!”
步蓮華猛地抬頭,堅定地拒絕。
“我不是小孩子了,他的手段的確惡劣,可卻很有用,不是麼?”
頓了頓,她也覺得委屈,難受,為羋閒鶴做了這麼多,到頭來卻被當做是想要往上爬的女人,被人家一腳踢開,送得遠遠的。
“我要是不走,我家、你家、還有最近正在與我爸爸合作的鬱家,全都得受牽連,他沒明說,可是我懂。市場經濟,呵,市場經濟就是在宏觀調控下,叫你幹啥你就得幹啥。現在,我去找誰,都沒用的。”
嘴邊勾起嘲諷的笑容,執起那薄薄的檔案又看了幾眼,步蓮華輕笑道:“加拿大呢,地廣人稀,我喜歡,只是牽連你了。明兒咱們就把民政局把手續辦了吧,我不想耽誤你。”
雲翳被她這話噎得一時半刻說不出話來,為她的雲淡風輕感到一絲痛心。
她走,走得乾脆,是為了守護家人,這一點他懂,可她怎麼能棄他棄得如此乾脆,毫不拖泥帶水?!
“你說什麼?”
他不信,又問了一遍。
步蓮華咬緊嘴唇,好心地慢慢解釋道:“你各方面條件都好,短婚未育,以後找個好姑娘還是輕而易舉的,我們沒有財產糾紛,也沒有孩子,分手也容易。啊你幹什麼……”
下巴上傳來尖銳的痛楚,他一口咬住了她!
就像那次,第一次見面,在她小咖啡廳的洗手間那次,咬得死死的,不留情面。
“你就想這麼跟我離婚?想得美,我連當丈夫的權利還沒享受到呢……”
他推搡著她,半推半抱的,將她推到她婚前的臥室裡。
毫不憐惜地將她頂到門板上,他黑漆漆的眸子裡冒了火,“好,你要走,我等你。想離婚,門都沒有!”
步蓮華怕了,她本來和他就不熟,一開始只道他是謙謙公子溫潤如玉,哪知道這力氣不比那野蠻人小啊。
門被他頂得直顫悠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