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夜一線。
“去哪了?”
黑暗中,男人站在落地窗前抽著煙,只有唇上的菸頭在一閃一閃地發出橘色的光。
明明是問句,卻好像並沒問,也許他都知道,只是在等她自首。
她站在家門口,雙腳千斤重,明明是一場喜宴,卻落得這樣的謝幕。
雲翳轉過頭來,從嘴裡抽出煙,在看見步蓮華懷中空空如也時,急了,衝過來。
“一一呢?”
他聲音都啞了,一把抓住步蓮華的手,雙眼冒火。
她不說話,只是哭,大顆大顆的眼淚落在雲翳手背上,燙得他一哆嗦。
“是他……”
雲翳明白過來,是的,除了他,還有誰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他們母子帶走,無人敢攔。
無意識地鬆開了手,他可以和任何人鬥,底氣十足,唯獨他,他沒有辦法。
那是他的親生骨肉,血緣割不斷,上陣父子兵,打折了骨頭還連著筋!
步蓮華點點頭,她其實不想哭的,剛才面對羋閒鶴的那股子硬氣勁兒,不知道為什麼在看見雲翳的臉時,蕩然無存,只想在他懷裡大哭一場,最好哭暈過去。
一了百了。
“小鶴不會亂來的,他雖然愛玩,不過不是壞人,不會對一一下手的。尤其,你剛才說,他知道了那是他的孩子……”
冷靜下來,雲翳慢慢分析給步蓮華聽,不過其實他自己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步蓮華搖頭,大聲道:“雲翳,你不知道,羋閒鶴現在是個瘋子!你猜他跟我說什麼,他說他和陳丹然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我是為了上位,用盡心機破壞他們感情的人?!”
這明明就是顛倒黑白,她步蓮華在羋閒鶴身邊的時候,那個女人還不知道在哪裡!
她憤憤,咬著唇吼道,眼圈發紅。
雲翳愣住,好久,才啟唇輕聲道:“你這是在吃醋麼?”
說話間,篤定的眼光已經落到了她的臉上。
她愣住,接著微側著頭,回給他很淡很輕的笑,低下眼來,手邊是細白骨瓷的菸灰缸,有幾截菸蒂。
面上波瀾不驚,心頭卻跳得飛快!
吃醋?
她真的對羋閒鶴吃醋?在經歷了這麼多糾纏和心痛之後,還對他眷戀不捨?!
記憶一下子拉回到高中畢業時,情竇初開的年紀,在拿到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時,她和一眾高中同學瘋玩,聚餐唱歌,終於在某個暈陶陶的晚飯過後,一個男孩兒鼓起勇氣向她表白。
她驚愕,那是個極其優秀的男孩子,乾淨,成績好,家世清白,父母都是大學教授,卻青睞於她,她有些意外也有些暗喜。
卻不想,包房的門被人撞開,羋閒鶴衝了進來,狠狠地揍了那個在五分鐘前,大聲喊出“步蓮華,我喜歡你”的男孩兒。
“你是不是喜歡我?”
走廊裡,看著擦著嘴角的羋閒鶴,步蓮華皺眉問道,心跳迅疾。
哪個少女不懷春,她在他身邊這麼久,度過了漫長的青春期,不可能從來都不期待過。
哪知道,他投下鄙夷的眼神,推開她的手,不屑道:“我只當你是個跟班兒,我爸爸給我找的玩伴,我不許你在我不要你之前跟別人走!”
記不得當時的心痛和屈辱感,步蓮華只知道,從那時起,她就預謀離開。
想起這些陳年往事,她忍不住再次落淚,喃喃著對抱著自己的男人說:“對不起……”
雲翳,對不起,當初,我的確把你當成了救命稻草,你肯娶我,我便嫁。
第二天上午,宋氏大樓的董事長辦公室,聽完步蓮華的簡單描述,宋規致大怒,一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