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是從心裡的疲憊,十幾個小時的航班,還要轉機,然而都比不上心累。
人家的婚姻,要麼激情四射,要麼平靜如水,為何自己的這麼折磨,糾結,充滿了一個又一個的疑問,每次好像找到了一個線頭,用力一拽,卻發現是個死結,亂作一團,再無他法。
支著手肘,慢慢抿了一口紅酒,步蓮華算計著,這回回來,還是得低調,自己家嘛,回是一定的,卻得慢慢來。
雲翳?呵,原以為是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呆子,聽了蘇錦霓的話,步蓮華心一沉,這個老公城府有些深,棋逢對手總比不戰而勝要有成就感,玩,咱們就好好玩,玩大的!
至於羋閒鶴,莫說她無情無義,蚯蚓為了保命還得折斷一半,若是有緣,還能再聚,現如今她是泥菩薩,不是瑪利亞。
正亂七八糟地盤算著,門鈴響了。
奇怪,她明明沒有叫任何客房服務啊,難不成是蘇錦霓又折回來了,也許落下了什麼,這個女人就是風風火火。
急急地從水裡出來,胡亂地裹上浴袍,從貓眼兒裡望過去,這一看不要緊,步蓮華嚇得一個冷顫!
怎麼是他!
是那個不舉男,鬱騏!
此刻,他正一臉焦急不耐的表情,抱著雙臂站在門前,等了許久,又按了按門鈴。
從辦好手續到現在,不過十多分鐘,錦霓前腳剛走,他後腳就到,飯店的工作人員絕對不會輕易洩露客人的隱私,那麼,只有一個可能——
他是在酒店的大堂看見了她,一直跟著上來,記住房間號,等到蘇錦霓走,這才來按鈴。
沒辦法,解開安全鏈,扭開鎖,一手護著前胸,步蓮華開了門。
“怎麼這麼久?”
一個閃身,鬱騏飛快地進來,帶上門,鎖好,回過身來死死盯著步蓮華。
長出一口氣,他臉色好了很多,打量了一下週圍,這才將手撫上步蓮華還滴著水的臉。
“撒謊有癮,是不是,嗯?”
下一秒,他已經牢牢掐住她的脖頸,大手收緊,咬牙切齒。
誰也不知道剛才他有多驚訝,從紫荊廳開完會下樓,居然在前臺看見個熟悉的人影,儘管帶了假髮,還戴了墨鏡,但他絕對不會看錯,就是她!
他鬱騏睡了兩次的女人,叫他再也起不來,又叫他只能對她起來的女人,怎麼可能認錯!
可是,據說這女人,在國外剛辦完葬禮!
然而,心頭的狂喜,明顯要比驚訝和氣憤多,多很多。
甚至,寒煙眼皮猛跳,禁不住要想,這是上天給他的一次恩寵麼?或許……
“幹什麼!”
看出他有些走神,步蓮華瞧準時機,拍開他的手,提了提險些滑掉的浴袍,一閃身溜進浴室,飛快地落了鎖。
“要喝水自己倒,我洗完澡再說!”
等她磨磨蹭蹭地換好衣服出來,看見的是沙發上睡著的男人,手裡握著遙控器,面前的電視是鳳凰中文,正播著新聞,他卻鼾聲震天。
哦,睡著了,這副尊容真不敢恭維,和自己老爸有得一拼。
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剛想調節一下空調溫度,免得他醒來感冒,才觸發一點兒聲響,他卻一下醒來,神色立時恢復正常,並無惺忪。
這是多年來練就的本事,累的時候馬上入睡,有些風吹草動,立即就能清醒,真神人也。
“洗好了?”
眯眯眼,看著她穿著家居服,端著杯子喝水,他的喉頭有些酸癢,有些乾燥。
“你是看見我,然後跟上來的吧?”
問出心中的疑惑,步蓮華坐在他左手邊的沙發上,歪著頭。
鬱騏點頭,又追加了一句:“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