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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你腳下的一根草,或者一塊石頭,都有可能是殺人的利器。”
見熊琱一副心馳神往,躍躍欲試的模樣,上官嵐輕聲提點。然後,她俯首沉思了片刻,這才提起腳尖,小心翼翼地走了幾步,回頭道:“記著我的步子,跟著我走,一步也不要差。”
雖然不明白上官嵐為何如此謹慎,但熊琱向來少言寡語,自然更不會在這種關鍵時刻追問不休。
等到兩人一前一後,穿過一整片花圃之後,上官嵐才鬆了一口氣,她微笑著轉過身,眯起眼來,看向來時的路。
“一百年前,當時的上官谷主救治了一個病人,對方精通奇門遁甲術,為了表示感激,他親自將出塵谷的佈局陳設重新調整。從那之後,擅闖出塵谷的外人,最後都成了這谷內花草的肥料。”
她將箇中緣由解釋給熊琱,似乎感覺到他不大相信,於是她隨手從袖中拿出一錠銀子,攤在掌心中,向前猛地一擲。
銀錠落地,竟然眨眼間消失不見,像是鑽進了土壤裡一般。
“它並沒有消失,只不過是在另一側的花田裡,你看到的並不是真的。”
上官嵐輕聲解答著疑惑,抬起手來,指了指旁邊。
熊琱大驚失色,這才體會到這片花地的恐怖之處,不由得脫口呼道:“好險!原來這裡處處都是幻境,一旦走錯,恐怕就再也出不來了!”
他一身冷汗,連忙感激地看向上官嵐。
她早已經收回了手,收攏在袖中,遮著面紗的臉上看不出特別的表情,只淡淡道:“走吧,時辰不早了。”
當二人正式踏入出塵谷的時候,已經接近晌午,稀薄的陽光透過厚厚的雲層透露出來,照得出塵谷的議事廳的琉璃屋簷一片光亮,初融的雪水滴滴答答地落下。
上官嵐的出現既令人感到意料之外,又令人覺得意料之中,然而,上官拓沒有發話之前,在場的眾人只是流露出迥異的表情,卻並無人敢率先開口。
“見過上官谷主。”
她盈盈拜倒,行了大禮,態度並不過分謙卑,但也沒有任何的敷衍之意。
跟在上官嵐身後的熊琱也立即行禮,低垂著頭,向上官拓問過好。
“好好,都起來吧,起來。”
上官拓的聲音有些顫抖,伸手虛扶了一把,口中連聲說道。
兩人起身,退到一邊,站在末了的位置。
“父親,您這是何意?為何讓不相干的人來此?”
首先發難的是上官家的三少爺上官卿,他自然認出了上官嵐的身份。雖然多年未見,又看不清臉,可這標誌性的一身紅妝,還是令他一眼就猜到了她的身份。
不過是賤妾的孩子,竟然也能被人稱作是“紅芍女醫”?!他在心頭暗暗不屑,表情已經顯露在了臉上。
“老三,你閉嘴!她畢竟是你的妹妹!”
上官拓大怒,已經落座的他,狠狠地拍了一下座椅扶手,滿座皆驚。
見父親罕見地在人前動怒,上官卿不由得瑟縮了一下,其他人更是面面相覷,卻不敢多言。
但三少爺的性格一向有幾分跋扈,頓了頓,他不禁忍不住上前兩步,抬手一指上官嵐,口中恨恨地說道:“父親,今日在此,是為了您選拔關門弟子一事。此事事關重大,江湖各門各派無不翹首關注。她一介女流,又是賤婢所生,根本不配和我們幾個兄弟站在一起,何故要讓別人看了笑話去……”
上官拓瞪著他,臉色鐵青,剛要開口訓斥,不料,站在末尾的上官嵐忽然發話。
“三少爺不必生氣,我不過是機緣巧合之下,在出塵谷山腳下救了個人,又聽說他是為了拜師而來,索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將他送了過來,並不會佔用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