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朋下屬死在中原武林人士手下,性情大變,不顧新教主的勸止,潛心修煉,養好傷後又欲血洗中原武林,為他的親屬報仇,現在他的功力在神木宮裡已近無人可阻,所以我只好陪他一起過來,藉口幫他擊殺中原人讓他吸血療傷練功的同時,希翼能再找到那位在十六年前剋制他的高人冷寒玉。
說起來也奇怪,我教的武功與你師傅的絕學『玄冰寒玉功』竟有互相感應之功效,這兩種武功一寒愈堅冰,一熾如烈日,相生相剋,此消彼長。現今能在不傷他性命便可抑制他的,除了公子外再無他人!」
秦絲將十六年前的恩怨娓娓道來,眉心蘊結著輕愁,顯是已經思量良久方下此決定。
「他十六年前傷害了這麼多無辜百姓,如今妳叫我饒他性命?我如何向無辜枉死者交待?」
如他真可克此強敵,理應將這雙手沾滿了鮮血的魔頭誅殺。獨孤鈺皺起了眉,不願在這個問題上妥協。
「公子,請你念在他當初也只是一心為保故人遺孤,練岔了功路才鑄成大錯。他於我神木宮有恩,我不可不救,到時候神木宮若真的與中原武林對上,只不過兩敗具傷,我不欲見到那樣的後果,所以才揹著師尊來找你。只求你廢了他那害人的武功,我神木宮自會奉養他天年。」
「妳這是在威脅我?」
獨孤鈺額角有一線細如鋼絲的青筋隱現,熟悉他的人已經知道一向隱忍冷靜的他是已經臨近怒火爆發邊緣——他最痛恨的莫過於別人挾柄相要。
「不敢。那天我帶來的神木宮四十侍衛你是親眼看到過的,我只怕我年紀太輕,還不夠服眾,如果他們真要借為尊者報仇的名義為禍中原,我恐怕無力制止!」
嘴裡說著不敢,秦絲一向笑得無比甜蜜的臉此刻也變得鄭重端莊,語辭間更已是不掩飾她玉石俱焚的決心。
「他只於你們神木宮有恩,你可知道,十六年前,有多少孩子因為他失去父親,有多少母親因為他失去自己的兒子?這樣的惡人,有什麼值得妳去庇護的?」
自己的師傅也是自那一役後元氣大傷,從此不再過問世事,是以有那麼高強內功的人才會連七十古稀之年都活不到就已逝世。
獨孤鈺面寒如水,一字字沉聲歷數他的罪孽,希望這看起來還算通情達理的秦絲姑娘不至於讓雙方都太過為難。
「只有一樣……他曾經不顧自己的性命,救了一個年僅兩歲的小女孩,保住了神木宮唯一一點嫡傳骨血。此後種種罪孽皆由此而起……那個女孩子就是我!現今的神木宮主秦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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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絲先前的聰慧調皮都換作了憂傷痛惜之色,站起身來盈盈拜倒:「秦絲真的不想讓師尊一錯再錯下去,敢進言公子廢他武功已自是大不孝,若真因此害了師尊性命,神木宮只好拼死一戰!」
「公子也是明白事理之人,懇請公子玉成!」
秦絲眼中淚光隱現,想是念及師恩,對那血手魔尊的感情倒是真摯不假。
獨孤鈺為之躊躇。
他也是有師傅之人,這一生最大的遺憾是始終未能好好地伺奉師尊,甚至在他的嚴令下,在他有生之年從來沒有叫過他一聲師傅!
「法理之外,莫過於人情。獨孤公子……也不願我神木宮將來真的與中原武林反目,讓更大的血光之災湧現塵世吧?逝者已矣,若要以血還血,以殺止殺的話,那其中的恩怨一輩子都纏不清的呀!
蒼天亦有好生之德,佛主也曾因惡人一念之善引他前往極樂。公子就唸在他曾救過一個無辜弱女的份上,網開一面,放他一條生路吧?」
她抬起臉來,珠淚盈盈,看得獨孤鈺心中一軟,差點就要脫口答應,趕緊收心攝神之際,奇怪自己今日的定力怎會如此之差——好象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