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縣。
“許公子,這是感念公子焦山之事的一份薄禮。”
吃完飯剛出酒樓的許惑,便看到了張員外帶著下人,捧著一個竹木盤子站在門前。
那竹盤上,正擺放著五錠金子。
大靖金銀只有三種規格,五兩、十兩、二十兩。
顯然,這盤子裡的金錠,都是最大規格的。
黃金百兩!
大氣啊!
“那許某就恭之不卻了。”
許惑輕笑著接過。
旁邊白陸豐卻是道:“許公子,那水陰山之事……”
許惑側頭,看著白陸豐伸手,有衙役從後面也拿出東西。
“不。”
許惑卻是抬手,鄭重道:“水陰山的報酬,我已經收下了。”
白陸豐一愣,卻是有些不明所以。
看著旁邊下人前來的黑馬,許惑直接翻身而上,小心將黃金收入金絲袋。
他朝著白陸豐輕輕拱手,道:“山高路遠,白兄,有緣再見。”
“許公子慢走。”
許惑輕笑一聲,朝著那張員外點了點頭,勒緊韁繩,策馬而去。
……
許惑沒有直奔南方。
而是來到了焦城西方。
這裡,嗩吶吹奏,哀樂嘹亮,漫天紙錢翻飛。
活著的老人捧著衣冠枯骨,哀聲在墓地之上。
三千少壯盡數死絕,一整個村落名存實亡。
許惑在城郊的山坡上默默看著。
他手中白澤圖一抖。
噗通!
玉漱真人直接跌落出來,跪倒在了他的腳下。
半晌,沒有聽到《金剛經》的聲音,許惑淡淡道:“好了?”
玉漱真人沒有說話,她那一雙絳紫色的眸眼看向了那漫天紙錢,和那一個個枯槁哀嚎的老人,柔柔道:“公子不是說,饒我一命?”
“你漏了暫且兩個字。”
“……”
玉漱真人啞然。
“三千條性命呢。”
“我吃飯問過白縣令,大靖律,妖食人當誅。逮捕斬立絕!”
說著,許惑卻是摸出了一枚功德,正是那得自孤山娘娘的那一枚。
“今日,我為水陰山上人族亡魂送行。”
“真人要不要一起。”
玉漱真人緩緩閉眼道:“我已經被你殺了。”
“但你這不是還活嗎?”
當許惑刀鋒斬落的時候,她就已經死了。
魂魄,本應該什麼都做不了,等著被黑白無常接引入幽冥。
但是玉漱真人卻是利用那水靈珠不知做了什麼,讓自己化為了怪類,重活一次。
許惑看著手中功德。
他淡淡道:“我給真人講個故事吧。”
說著,他直接將功德丟給了玉漱真人。
玉漱真人接過功德,看著那其中畫面微微一愣。
許惑在一旁,將孤山娘娘的事情娓娓道來。
片刻,故事說完,玉漱真人一陣沉默。
許惑緩緩道:“去把功德送給黑白無常,讓其保佑三千亡魂在可以選擇的範圍裡,有一個最好的歸宿吧。”
透過之前黑白無常送自己花泥的點,許惑就明白,陰司也有人情世故。
玉漱挑眉一動,剛剛是嚇唬自己?
她依然沒有開口,拿著功德走下山坡。
她身影一動,化為一襲白衣的少女,朝著人群走去。
漫天紙錢幽幽。
許惑輕輕撫過白澤圖。
他好像天生就知道白澤圖的所有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