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口結舌的小鍋子,很習慣地在自己發呆的時候就會經常性莫明其妙被奴才揹著跑的肩上爬下來,見他仍是一臉痴呆像怔怔地朝他身後看著,象是被鬼勾了魂。
“喂,你怎麼了?”
李槿沒好氣地舉手在他面前晃晃,這才注意到不知何時本是鬧哄哄的店面倏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和他那不成器的奴才一個表情,呆愣而痴迷朝著自己這邊看,臉上皆是敬佩之色。
“嘎?”
他記得他身後就是窗子,莫非這些凡夫俗子全被他英俊瀟灑、氣宇不凡的姿態傾倒了?
李槿很得意地一抖扇子,打算擺出一個自認為是最瀟灑的姿勢,向眾人打招呼,卻見他那終於回過魂來的小奴才臉色鐵青地一把拉住他的袖子。
“王……少爺,我原來說過詛咒自個兒的那些話可不可不都別當真?我只是隨便說說哄您開心而已,沒想到真的會有言靈啊啊啊啊……”
“小鍋子,我雖然知道你很笨,可是沒想到你還會有失心瘋啊!”
哼,這小子,平常總在詛咒發誓地說他對自己是如何如何的忠心,現在看來,不過一個小小的言靈就嚇倒了,真是人性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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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自憐地轉過身去繼續找酒,李槿的眼角好象瞥見窗稜上立著一個淡如煙柳的身影。
不敢置信地一再揉眼,先眯小了眼睛再瞠成斗大,由於過分震驚而使面部表情僵硬的情況下,很快就有一堆口水自他合不攏的口中淌了下來,滴在樓板上匯成小溪。
那個只能在夢裡見到的人,竟然大白天就出現在他的面前,並且站得近到自己的鼻端彷彿都能聞到自她身上散發出的幽香。
一個彷彿是他剛剛用了人間所有最美好的語言召喚出來的美人,就這樣出現在這凡囂塵世,活生生地站在眾人面前。
她清泠泠的目光如高山冰雪,娟秀的面龐好似微帶紅暈的白牡丹花瓣,筆挺秀氣的鼻子下,櫻瓣似的薄嘴輕抿,嬌嫩如雪的肌膚——仔細看時才發現,這個“她”原來是個“他”,精瘦頎長的身形把他眉目間的嬌柔淡化,舉動間英氣逼人,美麗的容貌竟與他冷酷氣質配合得十分默契,形成冷淡卻迷人的獨特魅力。
察覺到有數道炙熱目光貪婪地不肯自自己臉上離開,冰冷得不帶任何感情的眸子一掃,頓時把所有貪婪地投向他的目光逼了回去,大有不把一夥登徒子瞪到冰山去凍著不罷休的決心——這人美則美矣,但未免過於冷談,稍為靠近便會被凍傷的嫌疑。
“百、千、萬以上的單位是什麼?”
口水流得快可以滋潤一傾地的小花,終於找回了意識的手一把揪住因為覺得主子太沒面子、私下打算開溜的小鍋子,李槿臉上滿是期盼之色。
“呃,大約是億,要不就是兆了……”
主子該不會是……小鍋子打了兩個冷顫,祈禱自己不會預感成真。
“我決定了!這個人是一兆分,我一定要把他追到手!”
轟!平常不管對誰都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自在逍遙穿梭百花的九王爺百年難得一見地積極起來,小店臨街的視窗,烏沉沉的黑雲構成山雨欲來的前奏,卻好似在他身後交織起電閃雷鳴的背景。
這一年為唐元和八年,兩人的第一次相遇。
孽緣的開端。
第二章
鐵鏈、鐵爐、鐵製的柵欄,怎麼看都應該是一間審訊專用的刑室。
冷冰冰的官差大人與這冷硬的銅牆鐵壁搭配得天衣無縫,唯一與這隻有鐵與冷的地方不太相配的是:被捉來的一干鬧事人犯中那一張開心到一直掛著白痴般笑容的臉。
——“請問公子高姓大名?”
——“啊,我不能說的,倒是你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