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祁王領著張公公進到院內。
只見陳文靖下身血紅一片。
太子手揚著長劍,滿臉驚慌。
全院的府役下人媽媽婆子們均屏住了呼吸,又驚又恐地看著太子和陳文靖。
齊清兒見有人進來。
是祁王和張公公,便上前招呼,道:“祁王殿下。張公公來了。”
大院中,眾人聞聲轉過身。
見是皋帝身邊的公公,還有祁王,忙行大禮齊呼。
這動靜立刻讓震驚恐慌之下的陳文靖和太子看過來。
“咣噹”一聲,太子丟了長劍,但還故作鎮定。
陳文靖臉色慘白,額角虛汗,痛得嘴角抽抽。見是張公公和祁王來了,忙就撲了過去,有氣無力道:“祁王殿下,張公公,可一定要替微臣做主啊!太子胡作非為,微臣實在冤枉……冤枉啊……”
話說到一半,突然斷了。
且往地上看去。
陳文靖一路撲來,身後長長的血跡。
再看他本人,已然昏過去了,還是一副絕望面孔。一隻手護在胯下,那裡血跡斑斑,早將他的手染紅了。
祁王和張公公面面相噓。
不知他究竟被傷了哪裡,忙先請了太醫來瞧。
太子身子僵直地站在那兒。
不能置信地看著眼前一切,那股子殺勁也消逝得無影無蹤。
他畢竟還是個沒有見過鮮血的少年。
也實在無心真傷陳文靖。
這下慌了神,不言語地就要出府。
卻叫張公公給攔住了,道:“太子殿下請留步,還是等陳大人清醒過來之後再離開。奴才也是奉陛下之命,前來勸阻的,一會兒還要回去覆命,還有一些話要問一問太子,或者太子有什麼話需要奴才稟告陛下的。”
太子因適才的扭打衣衫不整。
看著很是狼狽。
似很不願意聽到陛下二字,更不願見到張公公。
他慌張之餘迅速的撇了一眼祁王,無措的眸子中暗藏了無限憎恨。
“我沒什麼話要對父皇說的,張公公也不必幫我轉達。”他說著,抬腳已經跨出了郡主府的大門,留了句告辭,匆匆離開。
張公公原地搖搖頭,嘆口氣。
祁王也沒上前阻止,任由太子離開。
就陳文靖剛才昏迷過去的情形,也看出來了。
太子無心傷人,終是刺傷了朝中二品官員。
若是街邊的一個小乞丐被太子傷了,頂多扔些銀兩,這事就算過去了。可是傷了肱骨之臣,那就另當別論了。
何況太子正處於下勢,不得皋帝聖心的時候。
他不離開難道要留在這裡等著被譴責麼?
眼下,齊清兒已經讓人將昏迷過去的陳文靖抬去了偏殿。
張公公和祁王也相繼進入偏殿。
陳文靖意識渙散地躺在床上,任由下人們擦汗拭血。
不多時。
御醫華馱匆匆趕來,福禮之後,忙放下藥箱給陳文靖把脈。
齊清兒坐於案几旁,她稍稍撇了一眼祁王。
卻正好迎上祁王看過來的目光。
兩人相視不過短短几秒。
中有萬千情懷思緒難明難解。
張公公則站在床榻邊,看著華馱把脈。
只見華馱雙眉緊鎖,先是頷胸沉氣,最後索性嘆出聲來。
又叫張公公迴避,讓幾個男府役在側幫忙。
一番上藥,止血,包紮之後。
華馱起身,走到張公公和祁王跟前,卻先對齊清兒有禮了俯了俯身,道:“在下斗膽,還請郡主挪步外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