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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這些船家非得官府下令遷走才行,數十年來他們皆已經習慣於泊靠,且又於江邊墾有菜園,所以……”
容閎的話讓李子淵的眉頭皺,然後他冷聲說道。
“學府重地,焉能容這群販夫走卒打擾,明天本官調一個連的憲兵過來,這大坦沙是嶺南學院的,是供將來學生們安心於此研習西洋學問的,純甫,你只管好好辦好這學院便成,至於其它的全都由本官來辦,惡人由本官來當!”
對於早就將嶺南學院視為“畢生功名”的李子淵來說,他焉能接受有人擾他之功名,說起話來,也是自然也顯得極為嚴厲。
“還有這學校下個月能開學嗎?”
李子淵手指著那些未裝好的門窗。
“純甫,現在招生章程已經發出去了,全省招足八百人,四年後,可得通洋學之閒才700,遣洋百人,若是那些學生來了,這學院的門窗未見其成,那可是要出笑話的!”
看為府中僅有的兩個地方巡撫,李子淵一直拿左宗棠做比較,論名聲,自然無法同有著“今亮”之稱的左宗棠相比,但是作為漢督身邊出來的人,他卻知道漢督喜歡什麼。
像這西洋式的學院,就是李子淵劍走偏鋒的一個選擇,甚至在他看來這將成就他“畢生之功名”,因為在中國還沒有一所大學。只要把這所學校辦成了,再加了鐵路、鐵廠兩大事業,便穩超左宗棠。
想到左宗棠連放個足都拖拖拉拉的,李子淵的心底顯得有些得意,現在就是他湖南辦起了幾家紗廠又能如何?只要把這學校辦好了,漢督那邊自然會看在眼裡,這一所學校甚至強過幾十家工廠。
“我看這樣給他們點火把吧,讓他們連天加夜的幹。”
巡撫大人的話,讓容閎的心底一樂,感嘆著其心急,便又說道。
“木匠和泥瓦匠都已經收工了,而且我已經算好了工期,如不出意外的話十天內,必可完全,現在沒必要浪費資金。”
“哦,這樣啊,成,學院裡的事你這個總辦來做主!”
點點頭,李子淵又說道。
“純甫,其他還有什麼事兒需要本官幫忙的嗎?”
看著容閎,李子淵大有一副“你不要讓我白來一趟”的意思,似乎如果不辦點什麼事兒,他就白來了似的。
“大人,現在學院的當務之急還是教授,雖說我於香港、澳門聘請了十餘名教授,但他們教授英文和基礎數學等西學尚可,但若是待到教授高深的建築學、造船學、制鐵學以及數學、物理學,化學時,會因教授素質不足,而影響教學,這教授可以說是大學的基礎。”
又一次容閎提到了學校所需要的教授。教授中有一半都是由他透過在美國的教授從美國聘請,還有一半則是透過曾經的教授買從歐洲的學院聘請,但這總需要時間。
“本官不是說過了嗎,只要學院有需要,我這邊絕無二話!”
李子淵笑眯眯的說道。教授他不是,辦學,他也不擅長,他能做的就是拿銀子。
“如果銀子不夠,我再想辦法去籌!”
“大人,我說的不是銀子!”
容閎第一次發現中國的官員也可以這麼的“市儈”,張嘴閉嘴全都是錢。
“我說的是這些教授的聘請,必須慎之又慎,所以我想,今年的教學可以先以外語和數學為主,用一年的時間去選擇所需聘請的教授,不知大人以為如何?”
對於李子淵來說這所嶺南學院是他的“畢生之功”,是他的揚名之地。而對於容閎而言卻是他的“畢業事業”,在他看來,這甚至可能會成為他這一生最偉大的成就,正因如此,他才會提出這一建議,他不希望因為自己的急功近利,導致學校將來發展有限,甚至影響到那些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