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於僧林格沁來說,這一切就像是噩夢,就在幾秒鐘,他還曾認為那些馬車上的人是在找死,而現在,如果可以話的,他更希望能夠把騎兵帶往他處,以躲避這些馬車尾股後噴灑的彈雨,
從空中看去,現在的戰場呈現出極為怪異的一幕上萬騎兵看似在追趕著那些馬車,馬車毫髮無損的同時,那些騎兵卻不斷的倒下,倒下的越來越多。
而在這些機槍馬車將密集的彈雨傾倒在這些蒙古騎兵的身上時,漢軍的炮兵並沒有放過他們,而是繼續將數以千計的炮彈傾倒下去,那些氣勢洶洶的蒙古騎兵不斷的被炮彈炸翻在地。
到時候一發炮彈甚至會“落在”戰馬上,凌空爆炸,將蒙古馬和馬背上的騎兵炸成一團血肉,更多的時候,是炮彈在地面爆炸,鋼鐵破片撕碎戰馬的腹腔,讓那些戰馬嚎叫著拖著腸子倒在地上。
對於為了朝廷率領著這萬餘蒙古騎兵發起衝鋒的僧林格沁來說,此時早他已經忘記了憤怒,忘記了其它,他已經完全殺紅了眼,打了這麼多年的仗。還從來沒的打過這樣的仗。一個個年青的兵丁在他的身邊倒下了,那些他從草原上帶下來的騎兵,不斷的死去,不斷的倒在槍彈、炮彈之下。
“殺……”
手揮著腰刀,望著那仍然有百丈之距的敵人,僧林格沁的嗓間迸發出嘶啞的嚎吼聲,他的嗓子已經喊啞了,甚至為了讓胯下的戰馬,跑的更快些,他不斷的靴根的馬刺刺擊著馬腹,數百公尺的狂奔已經讓戰馬發出沉重的唿吸,甚至就連馬脖上亦佈滿了汗珠。
“快點,再快點……”
就在僧林格沁盯著漢軍的戰線距離自己越來越近時,胯下的那頭他從大草原上帶來的鐵蹄馬在主人的鞭打下繼續往前衝擊時,突然一陣有些尖銳的嘯聲。
這是子彈的聲音,儘管在戰場上像這樣的聲音總會不斷的於他的身邊掠過,但這一次似乎與過去不太一樣,僧林格沁忍不住抬起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就在這一瞬間,他只感覺自己的小腹像是被什麼咬了一下,腰腔瞬間便傳來了一陣劇痛,那劇痛讓他甚至來不及發出叫聲,就覺得力氣從身體上抽走了。
與此同時又有一個黑點幾乎是貼著馬身落地了,就在落地的瞬間,正在奔騰的鐵蹄馬,像是勐然躍起似的發出一聲馬嘶,“飛向”了半空。
戰馬瞬間便被一團煙霧和塵土所籠罩。
劇烈的爆炸揚起的衝擊波將奔騰的戰馬勐的掀飛數尺,馬腹瞬間被撕的粉碎。在戰馬倒下的同時,馬腸與內臟從腹腔中流淌出來,逆著其倒下的方向拖散著。
倒地的戰馬發出痛苦的嘶鳴聲,甚至不能再掙扎,只是躺在那裡痛苦的嘶鳴著,而隨著戰馬一同倒下的還有僧林格沁,儘管他被子彈擊中了,但是他仍然掙扎著想要從倒斃的戰馬身下站了起來。
近距離爆炸後的耳鳴聲震的他頭腦發暈,看到的一切都是模模煳煳的,甚至所看到的一切都帶著重影。血從他的鼻孔耳孔中流了出來,附近的騎兵瞧見自家主帥的被炸下了馬,紛紛停下馬來。
“王爺五爺……”
親兵們吼喊著試圖將僧林格沁從馬屍下拖出,而被親兵們扶起來的僧林格沁睜大那雙通紅的眼睛卻依然盯著前,嗓中還是吼著。
“殺、殺上去,殺光這些漢賊,報效朝廷、殺、殺……”
就在這一瞬間,一發炮彈再一次落在了他的身邊,塵土飛揚中那幾名親兵倒下了,渾身是血的僧林格沁用刀撐著身體,在硝煙散去的時候,他甚至都沒有倒下,右手拄著刀的他試圖讓自己站起來。
他用刀撐著自己的身體,在強行站起來的時候,腥紅的血不斷的從他的腹部湧出。棉釘鎧甲這會已經沾滿了血,可他卻像是全然未覺一般,慢慢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