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一個好下場嗎?咱們與北熙關係匪淺,早晚要受牽連,即便眼下臣氏忌憚咱們的財力物力,焉知有朝一日他不會過河拆橋?因而咱們只能依靠南熙聶氏,這是幾百年的親厚交情,離信侯府又位於南熙,自然要比臣氏可信得多。”
聽聞此言,太夫人目光閃爍,半晌又問:“你主張主動向南熙示好?”
“不,不是主動,但也不能再端著架子。”出岫解釋道:“臣氏野心勃勃,若不出所料,必然想要一統南北。再看南熙,大約會趁著臣帝根基不穩時主動出擊……南熙聶帝膝下七皇子、九皇子皆是戎馬之人,若上了戰場未必就會敗給北熙……”
“唯有足夠強大的家族,才能在亂世之中保持中立,旁人也不敢妄動。但如今,雲氏早已不是如此,這鉅額財富與名望必遭覬覦,族人又一盤散沙內鬥得厲害……倘若咱們再觀望下去,屆時將南北兩國都得罪了,雲氏早晚成為俎上之魚,也許會被南北瓜分也未可知!”出岫大膽說道,一片赤誠之意,話語擲地有聲。
這幾番話一說出,太夫人目中精光畢現,雲羨也是一臉訝異:“嫂嫂,這話你是……自己想出來的?”
出岫黯然地搖了搖頭:“是侯爺……他從前總提起來。如若他在世,想必會有萬全之策。”
雲羨聞言亦是難掩哀傷:“大哥驚才絕豔、深謀遠慮。可惜……”
話音剛落,太夫人突然接過話茬,對出岫道:“你說得沒錯,唯有足夠強大的家族才能在亂世之中保持中立,如今雲氏內鬥厲害,只不過是咱們強撐著外表的榮耀罷了!若不早早做出決定,屆時被南北兩國有心挑撥,只怕還未看清時局,已讓自己人鬥死了!”
太夫人邊說邊去看恭敬垂立的雲承,再道:“單看這次選嗣之事便知道了,各支不僅各出奇招,還敢公然下手阻撓別家之人……若不是雲潭應變迅速,承兒只怕就沒這個機緣進府了。”
“可也不能如此草率決定投靠聶氏。北熙臣氏雖是叛軍,但從前也頗有威名,臣往父子二人足智多謀、治軍嚴明,我反倒覺得比原帝更君子、也更值得信服。”雲羨依然堅持,他素來性情謹慎,不願如此草率表示支援。
“你說臣氏更君子麼?依我看是他們還未嘗到權力頂峰的滋味兒。”出岫幽幽嘆道:“古往今來,多少英雄豪傑,起事時仁義慷慨、豪情萬丈;成事後卻縱情聲色、忘恩負義,甚至親佞遠賢,濫殺猜疑……三爺且看將來,等臣氏坐穩這北國帝位之後,是否還能勵精圖治?”
“嫂嫂……”雲羨難以置信地看向出岫,萬分訝異這番見解竟會出自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子之口,且還是奴婢出身的女子!
這一次,不僅雲羨,就連一旁的雲承也忍不住開口:“母親!”那神情,分明是欽佩與讚賞。
然而出岫只對這一切恍若未聞,定定看著太夫人再道:“雲氏與原、聶淵源甚久,如若改為支援叛軍臣氏,那在世人眼中必也是忘恩負義之輩。更何況,臣氏的承諾實在無法令人信服,他既能推翻原氏,日後也能鉗制雲氏!”
“還有兩三年的時間,也許連三年都不到,雲氏必將捲入這南北的亂世風波之中。太夫人,還請您當機立斷!”出岫言辭懇切,話語堅定。
太夫人的目光在出岫身上流連不去,似要將她生生戳出一個洞。半晌,面無表情地問道:“那依你看,要如何親近聶氏?北熙那邊兒,又當如何交代?”
這問倒出岫了,她只是有這個想法,可具體要如何實施,還需長久商議。但有一點是不能再拖了:“先趁著北熙時局未穩,藉口將咱們名下的鋪子全部關掉,所有銀錢也不必運回南熙,只怕想運也運不回來,不如就讓北熙族人分了罷!亂世之中,多些銀錢傍身總沒有錯。”
“把銀錢分了!”雲羨立刻阻止:“嫂嫂可知